裴墨辰:“帝修炎,你如果是個漢子,便一劍殺了朕,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帝修炎勾脣一笑,居高臨下地看向他:“死太便宜你了,你好好活着,看看我跟妍妍如何幸福。”
“噗——”一口鮮血從裴墨辰的口中噴了出來,“帝修炎,你好狠毒的心,你不是人。”
帝修炎轉過頭冷冷地看着他,“比起弒兄殺父的你,本王要好太多。裴墨辰,你畜生不如。”
——宮變結束後,帝修炎派人第一時間去了王家村。“太子殿下,一切憂患已除,攝政王特命令我等前來迎您回宮!”
侍衛們跪下,恭恭敬敬地呼道:“請太子殿下回宮登基!”
裴宇梟那雙原本看狗都深情的丹鳳眼,此時已經沒有了半點光彩,他扯了扯脣角,對侍衛們說:“讓本王回去可以,你們讓帝修炎和顧燁然親自過來迎我。”
很快,昔日的三名同窗好友,又重新坐到了一起。
福安的心上人——王桂香,親自給他們泡茶,還給他們做了好喫的點心。老婆子左手手肘外翻,看上去是很嚴重的陳舊傷,應該好不了了。
她答應死後入福安家的祖墳,因此現在就是福安實實在在的遺孀,所以裴宇梟稱她爲:“乾孃”。
“梟兒心善,你們想要什麼都可以拿走,不要傷了他。”王桂香跪在帝修炎和顧燁然面前,還以爲是裴墨辰的人尋來了。
帝修炎把她扶起來,“婆婆放心,我們是來接他回去的。”停頓了半晌,帝修炎補充道:“他是君,我們是臣。”
裴宇梟也對着王桂香點點頭,讓她先下去,“乾孃放心,他們不是那幫人。”
帝修炎這纔對上裴宇梟的視線,“回去登基,本王不跟你搶。”
裴宇梟:“大豐江山自開疆拓土以來,本就有你們帝家一份,所以,你去登基也一樣。”
抿了口清茶,他道:“本王倦了,厭煩了鬥爭,我想跟乾孃留在民間,本王想多活幾年。”
帝修炎:“不必如此,你好好考慮。”
裴宇梟揚了揚眉毛,“那就不用考慮了,我馬上動身,現在就去登基。”
帝修炎和顧燁然立馬站起身福禮,對着裴宇梟:“皇上萬歲!”
裴宇梟輕笑:“順便把妍妍也讓給我,江山美人要同時擁有才有意思。”
帝修炎把拱着的手又重新放了下來,“你重新說話!”
裴宇梟:“你沒像裴墨辰那樣殺我,願意留我一命,我已經感激不盡。本王能活着就已經萬幸,難道還有其他想頭?”
帝修炎皺了皺眉,“裴宇梟,你說人話,我沒時間。”他到現在還沒回家看慕婉妍呢,她一定等着急了。
裴宇梟下了決心,認認真真地對着帝修炎說:“你登基,你守江山。然後給我劃塊地,讓我當個藩王。”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記得那裏必須瓜果多、美女多,民風不可太傳統,本王喜歡熱鬧的地方。”
帝修炎沉銀片刻後,對着裴宇梟說:“你自己選!”
裴宇梟早就有答案,他狡黠地看着帝修炎,又恢復了平日裏玩世不恭的模樣。
“給我北方那帶吧,有肉有酒,還能策馬奔馳。據說那邊女子性格也豪爽,本王喜歡熱鬧,想帶乾孃去那邊生活。”
帝修炎:“好!”
裴宇梟聞言,立馬站起身,對着帝修炎恭恭敬敬一拜:“多謝陛下,吾皇萬歲……”
帝修炎打斷他,對他搖了搖頭,“你我永遠不要這樣。”
裴宇梟點點頭,再擡頭時眼睛裏已經泛起了溼意。“謝謝你,修炎。”
謝謝你讓我在絕境之時,還能看到一絲光亮。
謝謝你讓我知道,世界並不是完全黑的。
謝謝你讓我知道,新皇繼位也可以不用殺兄弟手足。
——
百姓之幸,仁慈又有魄力的帝修炎正式登基,徹底掌管大豐江山。
百姓們歡呼雀躍,燃放煙花鞭炮,竟比過年還要興奮。
裴墨辰在冷宮裏聽着帝修炎登基大典的聲音,又看着天上百姓們燃放的煙花,心中酸澀,哭了一場。
過了幾日,帝修炎和慕婉妍大婚,裴墨辰聽到禮樂,又哭了一場。這次哭完,他連進食都變得困難了,開始不太喫得進去東西,身體每況愈下。
帝修炎和慕婉妍的婚期並沒有耽擱半點,在本來預定好的日子如期舉行。只是他從獨步朝堂、清冷如月的攝政王變成了身披龍袍、氣吞山河的皇上。而慕婉妍則由溫婉美麗的攝政王妃變成了儀態萬千、母儀天下的大豐皇后。
洞房花燭之夜,錦繡芙蓉帳內春意融融。萬盞燭光,將一室溫柔映照得如夢似幻。
神仙佳人,鴛鴦喜服,並肩而坐。合巹美酒,酒香醇厚,暖入心扉。
“修炎,別忘記了,我現在正懷着身孕,雙胎呢。”身着大紅色喜服的慕婉妍,今晚燭光把她襯托得格外動人。明明在合巹酒的作用下,她美得像個性感的妖精,卻偏要在這種時刻提醒着如狼似虎的夫君。
帝修炎把情緒都掩藏在自己的長睫下,他把人撈到懷裏,笑得邪魅。“妍妍別怕,洞房花燭夜,我只是走個形式而已。”
帝王始終捨不得在她面前用“朕”自稱,他獻寶似的掏出一本畫冊放到慕婉妍膝上,“這是張太醫給我的,妍妍跟我一起學,裏面內容非常詳盡。”
慕婉妍只看了一眼,便已經羞紅了臉,她把畫冊扔給帝修炎,再也不肯看了。而睥睨天下的君王,此時炙熱的眼睛裏出現一抹委屈,他不依不饒,模樣像極了一只可憐的狼狗。“妍妍,你先說,你要不要我?”
慕婉妍柔聲安慰他,“要是肯定要的,但是我現在……唔——”
把她抱到膝上,性感磁性的聲音響起:“要我就好,乖,讓我慢慢吻你。”
過了半晌,她:“帝修炎,你怎麼可以?”
慕婉妍差點哭了出來。
她沒想到的是,威嚴赫赫的大豐君王,竟然對着自己跪了下來。
——
裴宇梟帶着穿金戴銀的王桂香去了北漠。
王桂香喫胖了很多,面色紅潤,神采奕奕,每天還有婢女伺候她的飲食起居。
她從不罵人,待人極好,人人都說她是個溫柔的老佛爺。
裴宇梟:“福安說你嘴巴很毒,罵人特別厲害,本王覺得福安說的不對。”
王桂香:“我每天過着神仙般的日子,既不用幹活,也沒人打我,老身何須需要通過罵人的方式來苟活?”
裴宇梟:“福安是我的乾爹,你就是我的乾孃,以後沒有人敢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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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她揉了揉那條被曾經的夫家打殘的左臂,安慰她:“打你的人,以後會遭報應的。”
裴宇梟沒有告訴王桂香,那些曾經欺負她的暴徒,他已經處理過了。
該殘的地方殘了、該斷的地方也斷了。
王桂香看着金光閃閃的宮殿,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錦袍,老淚縱橫。“梟兒,我總覺得現在有這樣的好日子,都是因爲我曾經遭受了那些苦難。”
她笑道:“是老身喫苦喫多了,所以才得了這老來甜,我都已經放下了。”
裴宇梟搖搖頭,“乾孃的老來甜,是因爲你小時候經常給乾爹送喫的。是乾孃心善所致,跟那些勞什子人無關呢。”
——
又過了一段時日,裴宇梟發現北方一帶的女子,雖然性格豪爽,酒量驚人,但是仍然無法深入他心。
他可是對愛情有美好期望的人,如此下去,他還如何娶妻呢?
於是,裴宇梟想上奏帝修炎,他想把北邊的封地換成西邊區域。
裴宇梟覺得興許在西昌國的接壤處,能找到類似慕婉妍的心儀女子。
誰料,話一出口,親衛便拿着地圖打開給他看。“王爺,您瞧,當時封地的時候,皇上本來就把西邊區域劃撥給了您。所以,這西邊的地方本來就歸屬於您,王爺不必上奏了。”
裴宇梟放下狼毫,久久未語。半晌,他的眼睛裏氤氳出一些溼意,悠悠道:“良心這件事,不是看對方是否是血親,而是要看他的人品。”
——
與此同時,燕王和綺羅那邊,似乎還有一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