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還能爲誰傷神?

發佈時間: 2024-12-03 13: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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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衍遠遠地就見着錦顏臉上盈滿笑意,步子輕快的往院子裏走。

他愣愣的瞧着,直到她背影消失,纔回過神來。

錦顏寫了封信給到文房,又讓今日跟着崔瑩瑩一起離開的暗衛告訴文房崔瑩瑩的地址,後面的事情便不需要她來插手。

暗衛辦事妥帖,也不會被人盯上。

只是她沒想到聞衍後腳跟着她到了院子裏,又恰好見着暗衛離開,不由自主跟上去後發現原來是去了文房的住處。

聞衍一時又是心驚不已。

他們能有什麼事情是需要這樣暗中傳遞書信的?

此時的錦顏已經在聞衍的房裏等了好一會兒,桌上的飯菜都涼下來了,他才慢悠悠往裏面走,而且看上去面色不善。

其實聞衍臉上經常是沒什麼表情的,極少有人能從細微的氣氛中分出他的情緒來,錦顏卻經常能捕捉得剛剛好。

她很是驚訝,但也默不作聲走到他身前,“喫飯了嗎?”

聞衍目光怔然,在她身上掃過,頓了頓,“喫過了。”

他聲音淡淡,很快便轉身又要走。

“還要去哪裏?”

“書房。”

說着,人已經消失。

錦顏瞧着不遠處滿桌子的菜,忽然覺得委屈,這都是什麼事兒,不就是佔用了一下他的牀麼?

今日好像也沒做什麼得罪他的事情吧。

難道是爲別人的事情傷神?

可聞衍這樣的人,還能爲誰傷神?

想着想着,手中飯被她戳了好些個洞,自己也沒喫上兩口。

好好的一桌子菜,最後撤下去的時候幾乎沒動。

錦顏歪着腦袋瞧着書房的燈,杵着不動,不上前也不離開。

“顏顏……”

蕭悅溪倒是開心得很,歡歡喜喜湊到錦顏跟前,不由分說挽着她手臂,“皇兄說今年中秋就在平州城裏過了。”

“哦。”

“如果能一直留在這裏就好。”

“嗯。”

“你不開心麼?是想家了嗎?”

“沒有。”

錦顏淡淡說了句,又道,“我院子里長了兩顆橘樹,現在橘子應該都熟了,看來是喫不上的。”

“這有什麼,我明日就差人送信回去,讓人給你帶過來。”

“算了。”

錦顏興致不高,與蕭悅溪一起回了院子,又讓人重新收拾出一間房來。

她本已經打算睡下了,誰知道蕭悅溪抱着枕頭就出現在房間裏,“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不能。”

能讓她在院子裏住下本就是爲了自己有藉口賴着聞衍,現在聞衍那邊是賴不了的,她不得不搬到客房來,結果這人還想和自己住?

不行的!

她想睡個好覺。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錦顏在蕭悅溪的胡攪蠻纏下,哦,不,在她各種訴苦和眼淚攻擊下,最終還是讓某人得逞。

蕭悅溪拿了自己的枕頭,直挺挺躺在牀上,嘴角勾起笑來,眼角卻還有淚。

見錦顏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她忙道,“你放心,我今日一定老老實實睡覺。”

嘖!

錦顏不想聽她說這樣的話。

“我小時候都是和阿孃一起睡覺的,後來又和嬸孃一起睡覺,等回了京城,他們說我是公主,只能自己睡,剛開始睡不着,皇兄就整夜整夜守着我,後來都是等我睡着了他才走,可是他白天還要應付課業,很快就生了場大病,從那以後,我就不敢讓他陪我了。”

蕭悅溪抱着錦顏的胳膊,絮絮叨叨地說着這些過往。

也難怪蕭悅溪對蕭統這樣,這世上怕是沒有女子能無視這樣的男人。

“你呢?”

蕭悅溪迷迷糊糊問了句。

錦顏思緒一下就被拉開,她想起來自己小時候,剛開始被買回去的時候還算好,後來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再加上自己長得好看,就再沒喫過飽飯,也沒睡過好覺。

不過她確實都是一個人睡,睡過秋日的長廊,也睡過冬日的牛棚,睡過夏日的柴房,也睡過春日的廚房……

反正哪裏都睡過,唯獨極少在正兒八經的牀上睡過。

也難怪她會喜歡上昌遮,畢竟她那樣一無所有的人,昌遮給了一點好處,就以爲是全部。

蕭悅溪已經不需要錦顏的回答了,耳邊均勻的呼吸傳來,錦顏給她蓋上被子,卻忽然瞳孔縮了縮,只覺得身上一重,某人一條大腿已經搭在了她腰上。

很快,原本好好蓋着兩人的被子也被某人攪和了去。

錦顏閉了閉眼,想着是有多大的母愛才讓蕭悅溪的母親這般不嫌棄她?

她深吸口氣,乾脆起身到了門外。

其實這會兒還早,天上的星星月亮都十分熱鬧,她只披了件衣服坐在院子裏,清冷的月光落在她身上,染了滿身的寒霜。

蕭逸就是這時候出現的,錦顏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他穿了件黑色錦衣,立於牆下,目光落在她身上,饒是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炙熱,彷彿能將人給燙個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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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顏對他還是熟悉的,只憑着一個身形就能將他認出來。

她又是驚訝又是疑惑,低聲道,“九殿下夜闖我的院子,是要做什麼?”

蕭逸身子動了動,僵硬着步子走到近前。

他很高。

與聞衍差不多的身高,長得也十分好看,只是此時瞧着有些狼狽,而且雙目太過猩紅,讓錦顏感覺到一絲異樣。

她並不怕他了,只不喜歡這人站在自己面前時候的強大壓迫。

於是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在一旁坐下。

蕭逸看上去有幹言萬語。

他忍了又忍,坐在錦顏身側的位置,但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

哪裏不一樣了?

明明是一樣的臉,卻又哪裏都不一樣。

盡在眼前,又宛若天上明月。

他迫切想要得到,卻在累了三天三夜後,真到了近前,又怕得不行,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麼。

“我臉上長了什麼東西麼?”

錦顏並未看他,只聲音清淺。

若是尋常時候她早就把人趕走了,只是今日心情不好,有個人說說話也可以,而且看上去蕭逸有很多話要說。

“沒有。”

暗沉的聲音聽上去壓抑了不少情緒,讓錦顏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