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衛舉着火把走了進來,恭敬地對裴宇梟說:“宇王,請您上路!”
霎時間,東宮之內,火光肆虐,映紅了半邊天際。
裴墨辰等火燃燒了一個多時辰,才讓宮人們提着水桶,虛張聲勢地去救火。
“東宮宇王引火自焚了!”
“快救火啊,宇王還在裏面!”
“來人啊,宇王沒了!”
凌雲帶着侍衛們去驗屍,每踏一步都異常艱難。
主子太狠了,連自己親兄弟都殺。
他想逃離,但如今的裴墨辰已經不再是昔日的三皇子。他是大豐國的天子,是掌握江山命脈的皇帝。
凌雲現在再想離開,怕是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了。
他一直等大火熄滅後,才提步走進了昔日奢華的宮殿,心情凝重,卻半點不敢表現出來。
只見一具焦黑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裏,面容已無法辨認,唯有那塊象徵太子身份的玉佩,宣告着死者的身份——裴宇梟。
凌雲心頭一緊,握緊雙拳,仔細審視着這具屍體,希望有奇蹟發生。等再三確認後,他懸着的心終於放下:死者是一個太監,而且從牙齒來看,應該年事已高。
凌雲忙命人把屍體迅速火化,心中暗忖:終究是少做裴墨辰做了一回孽,還好死者不是裴宇梟。處理完一切後,他才大聲宣佈:“東宮太子已逝,死者確認是宇王本人!”
與此同時,前往城郊王家村的一輛破舊馬車上,躺着一個眼神空洞的英俊男子。
他四肢無力,心如死灰。
方纔福安命人把他打暈,又換下他的衣袍,代替他燃了火把。
福安最後的兩句話是這樣的:“殿下,您年紀輕,老奴的王桂香就靠您去照顧了。”
“王桂香嘴毒,殿下擔待些,老奴先去了。”
——
裴凌松的寢宮之內,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朕要殺了你,朕要殺了你這個畜生!”裴凌松握着一把短刀,雙目赤紅,想親手了結了裴墨辰。
“你曾許諾饒梟兒一命,爲何又要將他置於火海?他可是你的親兄弟啊。”裴凌松老淚縱橫,哭得驚天動地。裴宇梟沒了,他的希望也就徹底沒了。
裴墨辰用掌風把裴凌松的短刀打落,輕描淡寫道:“是皇兄自己要引火自焚,不是朕要殺他。”言語中帶着挑釁,沒有絲毫內疚。
“畜生!你心中所想,我豈能不透?”裴凌松悲痛欲絕,他一邊捶打自己的胸膛,一邊大哭道:“是我害了梟兒,是我愧對皇后在天之靈。”
裴墨辰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順着裴凌松的話答道:“大哥確實是被父皇害死的。如果沒有那碗毒藥,大哥也不會被朕生擒,如果沒有被關,他也不會引火自焚了。”裴墨辰陰陰一笑:“說到底,父皇纔是殺大哥的真兇呢。”
裴凌松怒不可遏,手指顫抖地指着裴墨辰:“逆子,當初我就不應該娶蕭蓉,你和你娘以及整個蕭氏都是蛇蠍心腸,就連裴玉珠也是個蠢貨。”
“罵我逆子,朕也認了,反正你對我也沒有多好。”裴墨辰仰天長笑,靠近裴凌松諷刺道:“錯了,朕的容貌或許承襲了母妃,但骨子裏的那份決絕與狠辣,卻是得了父皇的真傳。”
話音未落,“噗嗤”一聲,裴凌松一口鮮血噴出,氣急攻心,竟直接昏厥過去。
太監匆匆上前,小心翼翼地詢問裴墨辰:“陛下,是否需要爲太上皇召請御醫?”
裴墨辰淡淡搖頭:“不用了,父皇身體很康健。幫太上皇把被子蓋好,等他出身汗明天或許就痊癒了。”
——翌日,清早。
宮人前來侍奉,他們想要伺候裴凌鬆起身、用早膳。
誰料掀開被子一看,卻發現裴凌松身體早已經僵了,應該死了好幾個時辰了。
裴墨辰的臉上並無任何驚慌之色,他掏出帕子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冷聲道:“母妃您看,兒臣已經幫您報仇了呢,我對母妃也算盡孝了吧?”
——
金鑾殿內,金碧輝煌。
裴墨辰端坐於龍椅之上,目光如炬,居高臨下地看着羣臣。
“國喪期間,民間嫁娶之事,一律禁止一年!”他的話語威嚴又不可抗拒。
接着,那雙丹鳳眼又高傲地轉向負手而立的帝修炎,一字一句道:“朝廷重臣,三年!”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聚焦在了帝修炎身上。
裴墨辰此舉,無疑是對帝修炎即將大婚的公然挑釁,有何用意,不言而喻。
“嘖——”帝修炎和顧燁然都在心裏嘆了一聲,妍妍之仇未雪,離魂夢之恨未平,同窗裴宇梟被燒死又添新怨。
裴墨辰心狠手辣,行動迅速,帝修炎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爲下一個,甚至還會波及到顧家。
顧燁然視線穿過人羣,與表哥對視一眼,一團闇火在兩兄弟心裏悄悄萌芽:反還是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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