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玉漱猶豫不決,幾次張嘴欲言又止。
察覺到了這目光,葉紜姿轉過頭去,看向了玉漱。
“小姐……”玉漱低聲道,滿臉糾結,“小姐……”
“有什麼事嗎?”葉紜姿問。
玉漱小心翼翼地說:“是這樣的,葉老爺一直等在外面,已經讓人請他離開了,但他仍站在那兒,整整兩個時辰都沒走。”
聽到這裏,葉紜姿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此時此刻,最讓她痛恨的人莫過於那位所謂的父親葉崇德了,他一再傷害自己的母親。
帶着質問的心情,葉紜姿決定親自面對葉崇德,聽聽他會給出怎樣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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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爲見到他會怒火中燒,但當真站在此人面前時,心裏只有徹骨的寒意。
雪花飄落,冷風拂面,但她感覺不到絲毫寒冷。
葉紜姿平靜地看着葉崇德,沒有半點表情,“你找我有何貴幹?”
葉崇德凍得瑟瑟發抖,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爲了生存甚至不顧尊嚴來到了蘇府求助,希望女兒能夠念及父女之情給予幫助。
“紜姿啊!”葉崇德的聲音顫抖着。
“葉老爺,請直接說明你的目的吧。”葉紜姿語氣平淡,眼中毫無溫情。
從離開葉府那一刻起,她們之間就已不再有任何聯繫。
若還留戀舊情,只會重蹈覆轍!
葉崇德愣住了,所有準備好的哀求之詞卡在喉嚨裏,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從女兒的眼中看到了徹底的冷漠。
無論怎麼哀求,葉崇德的心都不會動搖半分。他的臉色從最初的卑微逐漸轉變爲憤怒,他實在看不慣蘇家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僅僅因爲有些銀兩就想要擺佈他。
“你是在怪我嗎?”
“……”
葉紜姿緊握着拳頭,隨後又慢慢鬆開,語氣冰冷地問:“我母親究竟哪裏對不起你了,讓你這樣對待她,還詆譭她的名聲?”
“詆譭?”葉崇德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情,大笑起來,“我哪裏詆譭了,是她早就和季侯爺有染。”
“我母親沒有這樣的事。”
“哈!”葉崇德冷笑一聲,“沒有?看來你的母親沒跟你提過過去的事,她與季侯爺私奔的醜聞。”
葉紜姿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母親和季侯爺?
“在你母親嫁給我之前,她就已經和季侯爺有了私情,還計劃了要逃跑!”
葉紜姿震驚不已,難以置信地看着葉崇德。
這怎麼可能,母親和季侯爺之間竟然有過什麼?
“你不信的話,直接去問你母親就知道了,看看究竟是誰會丟臉,沒想到進了葉府後,她還不忘舊情,甚至策劃和離。蘇氏啊蘇氏,真是讓我失望透頂,我當初就不該娶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不是的。”
葉紜姿面無表情,眼神堅定。
母親從未對季侯爺有過任何想法,甚至連提起都沒有。
“葉老爺,您要說的就是這些嗎?”葉紜姿冷眼看着葉崇德。
葉崇德氣得滿臉通紅,見葉紜姿如此鎮定自若,更是怒火中燒,“好極了,果然是蘇家的好女兒,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既然葉老爺說完了,那就請回吧。”
葉紜姿平靜地說完,轉身走回府內,吩咐下人關上了大門。
葉崇德氣得渾身發抖,咒罵了幾句才離去。
葉紜姿決定信任母親,但葉崇德的話語卻像揮之不去的陰影,在她心中久久盤旋。
母親和季侯爺之間,真的有過什麼嗎?如果真有其事,那麼季侯爺多次相助的行爲也就說得通了。
窗外,雪花如鵝毛般飄落,葉紜姿凝視着這白茫茫的世界,滿心的思緒。
就在這時,玉漱興沖沖地跑來:“小姐,好消息,夫人醒了!”
“母親真的醒了嗎?”葉紜姿回過神來,立刻起身前往母親的房間。
見到母親雖然面容憔悴,但精神似乎有所恢復,葉紜姿輕聲呼喚:“娘……”
她快步走到牀邊坐下,輕輕握住母親的手。
蘇氏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直到認出了自己的女兒,才緩緩開口:“紜姿……”
“我在這裏呢。”葉紜姿溫柔地說,母親的表情隨之放鬆了下來。
“紜姿啊,這次昏睡中,我回憶起了許多舊事。”蘇氏的目光穿過窗戶,望向外面飛舞的雪花。
房間裏炭火正旺,暖意融融。
蘇氏緊握着女兒的手,聲音微微顫抖,“那些流言蜚語並非空穴來風,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
“不,娘,不是這樣的。”葉紜姿安慰道。
蘇氏沉默片刻後,終於鼓起勇氣對上了女兒的眼睛:“其實,我和季侯爺之間確實有過一段情緣。”
葉紜姿頓時愣住了,震驚於母親與那位顯赫人物之間的祕密。
蘇氏自嘲一笑,儘管覺得羞愧,但她決心將真相告訴女兒:“當年在江南,我十六歲那年遇見了他。那時他沒有透露真實身份,而是以京城才子的身份接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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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英俊瀟灑、才華橫溢,我們很快就墜入愛河,並計劃共度一生。他說他會回到京城提親。”
提起往事,蘇氏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可是後來我發現,家族已經爲我安排了一樁婚事作爲報答葉家之恩。
我不願意接受,便告知了季侯爺,提議一起逃離這裏,他同意了我們的逃跑計劃。”
聽到母親曾如此勇敢,葉紜姿不禁睜大了眼睛。
“那時候年輕氣盛,我們就決定遠走高飛。”蘇氏繼續說道,“然而到了約定的日子,在涼亭裏等了整整一夜,卻始終不見他的身影。”
“那晚風雨交加,雷電轟鳴,我在那裏等待,身體都凍僵了,但他一直沒有出現。”蘇氏的聲音低沉下去,那段痛苦的記憶仍舊刻骨銘心。
多年遺忘後,那些回憶似乎不再那麼刺痛人心了。
“爲什麼?”葉紜姿輕聲問道。
“我也說不清……”蘇氏搖頭嘆息,“那晚過後,等家人找到我時,我已經倒在涼亭裏不省人事。醒來時,已經燒了整整七天七夜,許多往事都模糊了,包括季侯爺的事。直到今天,才逐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