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炎:“留給陛下吧,本王沒興趣。”
他甚至連客套話都懶得說。
“這是皇上跟本宮的一點心意,還望王爺不要拒絕。”德妃站起身,樣子有些咄咄逼人。
見帝修炎變了臉色,德妃又連忙笑道:“天子賞賜,王爺哪有拒絕的道理?”
又笑:“皇上也是心疼你,見你爲大豐國打了這麼多勝仗,想讓王爺身邊多些人伺候。”
帝修炎輕輕一笑,同樣雲淡風輕地站起身,“本王戎馬多年,帶着軍隊爲大豐刀光劍影,如果連跟自己心愛女人單獨生活的權利都沒有,還談什麼軍功?”
話落,他身後的侍衛,所有右手都摸向了劍鞘的位置。
他們感受到了主子的寒意,條件反射想拔劍。
德妃面色一白,說話腔調都變了些。“王爺是不喜歡她們嗎?本宮也可以換批新的過來。”
“本王已有妍妍,帝家規矩不納妾。”言辭擲地有聲,態度十分堅決。
德妃訕訕一笑,“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即使是尋常人家也是要有妻妾同時侍奉的,更何況攝政王這種響噹噹的人物?”
“我做主了,攝政王賣本宮一個面子。”
她指着那些妖嬈的姑娘,“王爺留一半下來,如果怕楚妍姑娘不高興,本宮替你親自去說?”
“啪嗒。”桌上的一個茶壺碎了,德妃看了一眼,還以爲是自然龜裂了,沒當回事。
帝修炎:“本王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擾她。”
“這些女子要麼留給陛下,要麼送去玉泉寺當姑子,娘娘自己定。”
姑娘們面面相覷,瞬間慌了,有些智商高的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德妃是皇上的人,她怎麼可能把她們送給陛下?
那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家當姑子了。
這榮華富貴還沒有享,怎麼就要青燈古佛伴一生了啊?
德妃面色一白,也意識到情況不對,這帝修炎怎麼油鹽不進,對慕婉妍感情這麼深呢?
她想退縮,但是想到裴凌松說過:倘若德妃不把慕婉妍的事情搞定,他就要帶她下墓,讓她成爲大豐國第一個陪葬貴妃。
於是德妃掏出絹帕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試探。
“如若王爺看不起這些下等侍姬也無妨,本宮的初雲公主,秀外慧中,出落得十分美麗。”
“本來我想着等幾年再議親,但是我瞧攝政王品性端正,是再好不過的夫婿。”
“本宮將初雲送予你,你看如何?”
帝修炎眼皮未掀,眸子裏也涌上了冷意,“本王說過,我只會娶妍妍一人。如果德妃着急嫁女,本王可以在軍營爲公主辦一場比武招親儀式。”
學着她說話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問:“娘娘意下如何?”
“你——”德妃動了怒,“初雲金枝玉葉,豈能嫁給那些軍營裏的莽夫?”
帝修炎:“本王祖上個個軍人出身,包括我自己,也是從士兵的身份坐上了今天的位置。本王不覺得我的玄武軍是莽夫。”
“本宮自然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德妃有話直接說吧,不用拐彎抹角了,本王時間不多。”要是顧燁然來了就好,他應該比我能說。
德妃沉銀片刻,乾脆也不裝了,她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
“得鳳女者得天下,相信王爺也看到了今晚的奇觀。”
帝修炎蹙了蹙眉,示意她繼續。
德妃:“王爺將要迎娶的姑娘是鳳女,她是天子才配擁有的人!”
帝修炎:“本王沒準備奪江山,娘娘慎言!”
德妃:“本宮知曉王爺對聖上的赤誠之心,但是你若娶了楚妍姑娘。旁人會怎麼想?滿朝文武和百姓又會怎麼想王爺?”
“如今,王爺只有將慕楚妍交出來,將她送到皇上的榻上,才能證明您對皇家的忠心啊!”
“嗖嗖嗖——”數劍出鞘,德妃話未說完,帝修炎身後的侍衛們紛紛拔出了腰上的佩劍。
主子現在有多生氣,他們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
德妃軟倒在地上,第一次感受到了玄武軍的魄力。
“你們難道想反嗎?這可是皇宮?你們居然敢對本宮拔刀?”
帝修炎看都不看德妃一眼,帶着侍衛們準備直接離開。
德妃喊道:“王爺,只要你答應把慕婉妍獻出來,什麼樣的條件,你都可以提!”
“嗖——”帝修炎反手從侍衛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經由德妃的雲髻,刺在了她身後的椅子上。
“再說一句,本王不介意讓謠言成真。”
劍鋒幾乎是貼着德妃的頭皮插過去的,德妃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頭皮上鮮血直流。
婢女一看嚇了一跳,端莊了一輩子的娘娘,居然當衆尿了。
——
夜幕低垂,裴凌松寢殿。
他之前服下了龍淵給他的金丹,此時體內彷彿有烈焰在奔騰,熱得他坐立不安。
“快去幫朕把鳳女宣來,朕要找她解毒。”
他重重地拍了拍牀楞,“德妃呢?德妃人死到哪裏去了?鳳女怎麼還不送來?”
“朕要解毒,朕要讓鳳女幫我吸病氣。”
德妃姍姍來遲,頭上包着塊紗布,整個人蔫蔫的,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陛下,且再給臣妾一些時日,攝政王不願意。”
“廢物!”裴凌松絲毫不在意她有沒有受傷,直接朝她的額頭扔了個茶杯過去。
鮮血直流,傷口比先前的還要大。
“是你當初跟朕拍着胸脯保證,是你答應朕可以辦妥的。”
他指着德妃罵道:“朕若有個三長兩短,第一個拿你陪葬。”
德妃抹了抹眼淚,小聲回了句:“是”,又命人從方纔的侍姬中,挑了最美的兩個送過來。
膚白貌美,呢噥軟語,身嬌嘴甜。
裴凌松這才勉強壓住了怒意,拉了圍帳,欣然接受。
芙蓉帳暖,裴凌松迴光返照,一直到後半夜,才勉強把體內的丹熱除去。
美女臉上帶着笑意,紅着臉退了出去。
別看裴凌松病裏病氣的,倒一點不像久病之人。
——
翌日清晨,蘇德平過來伺候裴凌鬆起身更衣。
掀開牀幔一看,嚇得差點摔倒在地上。
裴凌松嘴歪眼斜,不僅面癱,人也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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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啊,德平,快去喊梟兒,朕撐不住了。”他喘着粗氣,口齒不清,此時心裏就只有裴宇梟一個人了。
蘇德平:“萬歲爺,奴才先去請張太醫。”
裴凌松:“來不及了。喊梟兒,去東宮喊朕的梟兒來。朕有要事交代,快,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