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罪該萬死。”他皺緊眉頭語氣冰冷的喝道,隨之又話鋒一轉:“但朕念你還算有良心,姑且原諒你,可長公主的後事,你不該再插手了。”
楚妙縮了一下鼻子,儼然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聲音哽咽的說:“那臣婦求皇上,能讓臣婦回臨縣給長公主立一個衣冠冢,了卻長公主生前遺願。”
話落,她朝着昭元帝拜了拜。
昭元帝面無表情的看着楚妙。
許是念及與長公主最後一絲情份,他沒有再拒絕楚妙:“朕允了。”
“臣婦替長公主謝皇上。”楚妙說完,又朝昭元帝拜了拜。
可昭元帝沒有意識到楚妙的拜姿手勢哪裏不對勁,那楚妙分明在用拜祭死人的手勢拜昭元帝。
彼時,昭元帝對楚妙並未消除顧忌。
他眼眸一暗,語氣深沉的反問楚妙:“你知道朕爲何要對外隱瞞長公主的死因?”
楚妙垂眸,腦海裏濾過不少可說不可說的話。
最後她回道:“臣婦也想問皇上,長公主明明是病重而亡,皇上爲何還要對外宣長公主是葬身火海。”
“因爲……”昭元帝從龍椅站起身,走出了兩個臺階,便停在了第三個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盯着依然跪在地上的楚妙,久久沒有再說下去……
他似乎在打量楚妙,又似乎還在考量楚妙的可用性。
無論楚妙是怎樣的人,在昭元帝這便是一把雙刃劍。
她若是叛變了他,那他就用楚妙來牽制蕭家人。
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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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可以利用蕭家人來牽制楚妙,讓楚妙爲他所用。
“又到了駙馬的忌日,朕請羅太醫出宮替長公主查看身子時,發現長公主長期服用慢性毒藥,導致勞疾成傷,損害了本身。”
“朕不可能對外宣稱長公主因思念駙馬,自服慢性毒藥而自殺,這是身爲一個皇室公主最忌憚的事,爲了不泄露長公主真正的死因,朕只能讓長公主火葬!”
他緩緩開聲,用着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這番話,卻完全沒有解釋爲什麼連她楚妙都要燒死。
君王能用謊言欺騙你的時候,證明你還有一點價值。
更可恥的是……
明明放火縱府,卻被他說成替長公主火葬。
最是無恥莫過他。
“楚妙,你懂朕的用心良苦嗎?”昭元帝眉頭皺的更深:“她是朕的親人,是朕這一輩中,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朕也很難過,所以朕必須厚葬長公主的骨灰,不能放她去臨縣,但朕又不捨得讓她死後與駙馬分離,所以,你方纔提的立衣冠冢,朕覺得很好,長公主生前沒有白疼你,你可莫要辜負了長公主待你的好。”
楚妙心中冷笑。
這最後一句話是何意?
要用長公主對他的好來道德綁架她。
下一句,昭元帝果然將話題轉到了蕭家身上:“你如今在蕭家,莫要忘了去蕭家之前的初心,丹呂鎮的事情並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楚妙微微擡頭,反問:“難道是蕭家人投毒誣陷齊王殿下?”
昭元帝聲音一哽:這倒不是,只是……
“無論是誰,此次在丹呂鎮你也看到蕭家人的真面目。”
“皇上所言極是,太子殿下爲了壓制蕭家,在丹呂鎮奪過了軍功,皇上儘管放心,現在丹呂鎮的老百姓都念太子殿下的好,都說太子殿下是活菩薩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