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玥點了點頭,她從位置上站起來,朝着軒轅戰福了福身子,眉目染上笑,“是,見過越王。”
軒轅戰眼底有淚光在閃耀,但也不過一瞬,他把情緒都壓下去,伸手來扶着林喬玥。
“二位認識玥兒?”
不遠處的聲音傳來,皇上帶着探究的凌厲的目光看向他們。
軒轅戰頓時收回手,笑道,“不認識,但聽說月華郡主與王妃長得相似,比較好奇罷了。說起來,本王也曾有個女兒,只後來不慎走丟。”
“哦?聽聞越王妃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找回去,這般湊巧的麼?”
“是啊,世上巧合的事情很多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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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戰淡淡說了句,他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作爲貴客,他坐在最前面,景明溪挨着他一起。
今日宮宴上幾乎所有人都在打量他們,或者說,在打量景明溪。
許多人已經心知肚明她的身份,於是也更加好奇。
作爲林山的夫人這麼多年,她是如何一躍成爲越王妃的,實在是離譜。
宮宴還在繼續,皇上與越王寒暄,下面的羣臣偶爾交頭接耳,不知在說着什麼,林喬玥默默喫着眼前的糕點,直到陡然傳來的尖銳刺耳的聲音,打破宮宴的節奏。
等到林喬玥看過去的時候,衣衫單薄的舞女正陡然朝着皇上的方向刺過去!
她似乎早有準備,細劍冰寒凜冽,帶着懾人的氣魄!
“保護皇上!”
“啊……”
尖叫聲四起,所有人都從位置上站起來。
距離皇帝近的人直接撲了過去。
唯獨坐在主位的人淡定自若!
他冷漠又淡定地看着底下的一切,那舞女的劍即將碰到他時,容昇詢突然衝了出來。
鏗鏘一聲!
細劍被人挑落,舞女陡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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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皇帝!拿命來!”
她殺了身旁的一名侍衛,搶了對方手上的劍,再一次衝了過去。
這回,容昇詢直接要了她的命!
不知爲何,林喬玥在這舞女的眉眼間看到了些許她姨母的模樣,想到前段時間死在後宮的錦貴人,她眼底劃過一抹幽暗的光。
“好了,都起來吧。”
“讓越王和越王妃見笑了。”
皇帝威嚴的聲音傳來,窸窸窣窣一片,所有人都站起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但空氣中飄着的血腥味遲遲未能散去。
早已經有太監宮女來把屍體拖了下去,地上的血漬被擦乾淨,容昇詢的劍也已經入了劍鞘。
皇上一個眼神,段洪又一次讓絲竹之聲響起。
一切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卻又都印刻在衆人心上。
而容昇詢,因爲救駕有功,底下的大臣們止不住多看他兩眼。
“太子呢?”
皇帝的聲音傳來,彷彿在提醒着什麼。
段洪忙道,“殿下方纔身子不適,已經下去休息了。”
“哦?”
皇帝點了點頭,也沒再說話。
林喬玥想起來容昇善確實離開了,他存在感低,離開時自然沒引起什麼關注。
但他離開後就立即發生這樣的事情,其中意味深長,可需要人好生品味。
皇上才被刺殺,此時卻一臉淡定,沒事人一樣接着聽曲賞舞,他到底是不想讓越王看扁自己,還是一切都是他預料中的,因此胸有成竹。
林喬玥心底偷偷爬上這個疑惑。
她扯了扯千丞允的衣袖,對方微微側頭,“怎麼了?”
“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故意的?皇上是讓你調查,還是讓你栽贓?”
千丞允愣了一下,淡笑道,“你莫要着急,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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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林喬玥陡然瞪大了眼睛。
正在這時候,有人來報,“啓稟皇上,北城獻上舞女一批,特來給皇上助興。”
她下意識就看向跪在大殿中間的人,如果沒看錯,應該是太子身邊的人。
坐在主位上的皇帝愣了一下,他眯起眼睛盯着底下的人看了許久,不鹹不淡道,“太子呢?他爲何沒出來?”
“殿下上回在江城受傷留下後遺症,方纔喝了點酒,引發身子不適,正在太子府休息,太子妃已經請了御醫照料。”
“哦?北城何時送了舞女進宮,朕怎麼不知曉?”
“殿下是想給皇上一個驚喜,殿下聽聞皇上時常思念孝餘皇后的舞姿,特意挑選的一批舞女,勤加訓練,就想着讓皇上高興高興。”
“罷了,讓她們進來吧。”
不知是不是林喬玥的錯覺,她感覺到皇帝朝着千丞允這邊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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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皇帝聲音落下,琵琶聲驟起!
緊接着,七個抱着琵琶的女子踏花而來,她們身上都是紅色的長裙,頭髮高高挽起,只在鬢間插上一朵大紅的牡丹花。
女子們以輕紗遮面,長裙下襬處都是鈴鐺,鈴鐺的聲音與琵琶聲相互映襯,既是舞蹈又是曲,一瞬間便抓住所有人的視線。
曲終舞散,她們再一次踏花而去。
皇帝面色複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他雙手合在一起,鼓掌笑道,“善兒有心了,來人,賞!”
太子起了個頭,剩下的王爺們不做點什麼似乎也不大行。
容昇誠當場寫了字,“國泰民安”四個大字蒼勁有力,渾然天成,雖不是什麼大禮,但也十分契合當下的場景。
容昇閔不得不拿出除夕宴準備的禮物,也就是一幅江山圖送了上去。
好好地接風洗塵宴,逐漸朝着奇怪的方向發展下去。
林喬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突然很期待千丞允所說的,再等等,會變成什麼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