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那是本王的……?”他用顫抖的手指,指着綺羅的方向,不敢上前辨認。
裴墨辰:“別懷疑,確實是弟妹。”
此時高大的男人,已經把一只粉色的兔子花燈遞到了綺羅手裏,粉嫩嫩、亮閃閃的,和綺羅的形象很搭。
“這個送給你,花燈很可愛。”男子低頭看着綺羅,眼睛裏星光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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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彷彿又恢復了往日的氣息,接過兔子花燈後甜甜一笑,小聲道了謝。
“那是……?那是本王的……?”裴翊禮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裴墨辰:“沒錯,別懷疑,是你的六哥——燕王。”
裴翊禮頓時怒火中燒,直接衝了上去,拉住燕王的領口罵道:“裴燕尋,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但沒想到竟會如此無恥。”
裴墨辰走上前幫腔,“我們幾個皇子,全都失了王妃,就你一個人過得逍遙,原來是挖了八弟牆角。”
“燕王,你這種行爲本王不恥。”
他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罵起人來思維就更加敏捷了。
“你明知道八弟對綺羅情深義重,念念不忘。卻還故意來橫插一腳,實屬欺負人。”
裴翊禮眼睛通紅,捂住胸口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此時裴墨辰就是他的嘴替。
而在邊上被罵的燕王,他只是雲淡風輕地笑笑,半點不生氣。
“綺羅已經被翊王殺死在枇杷林了,跟本王現在在賞燈的是忘憂姑娘。”
裴墨辰:“欺人太甚,她到底是不是綺羅,我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你別在此欺負八弟一個半殘不殘的。”
他心疼地看了一眼身形消瘦的裴翊禮,罵道:“翊禮已經腿腳不好了,心臟也有毛病,你作爲六哥,怎麼還忍心背刺他?”
裴翊禮眸子一紅,眼淚又涌了上來。
本來還能忍一忍,但是三哥的話太好哭了。
裴翊禮委屈地轉過頭,想去抱綺羅,被綺羅避開。
“羅兒,我的羅兒,別跟裴燕尋,他真的不是好人。”
“他曾經有那麼多侍妾,生性風流,怎麼配得上單純善良的你?”
綺羅本不想參與這場紛爭,也懶得解釋這場誤會,但是看到裴翊禮和裴墨辰攻擊燕王,她還是好心地幫人家說了一句:
“燕王府的侍妾全部遣散了,而且走的時候個個守宮砂在,現都已尋到了好人家。”
“燕王生性專一,重情重義,反而是我被小人糟踐,失了生育能力,我配不上別人。”
綺羅說完剛想轉身離開,卻被裴翊禮一把抓住了手腕,“羅兒,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能再有孩子了?”
裴翊禮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綺羅笑了笑,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枇杷林,亂箭入腹,再加上被身強力壯的男子踹了心窩。”
“我自己能活下來,都尚且萬幸,還在乎什麼生育能力?”
裴翊禮:“羅兒,我……”他想說他不是故意的,但是沒臉開口。
眼眶又紅了,“給本王一次機會,讓我彌補你,好嗎?”
燕王裴燕尋皺着眉頭走了過來,嫌棄地把裴翊禮推開,“翊王,快滾吧,別糾纏人家了,你不配。”
“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殺,大豐出了你這種男人,也實屬丟人。”
“如若是我,立馬跳到護城河裏淹死,都不出來阻礙人家姑娘的幸福。”
“燕王,你——”裴墨辰護住裴翊禮,“始終是兄弟,你罵得太難聽了。”
拍了拍裴燕尋的肩膀,“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綺羅總歸是翊禮的,你別跟他爭,爭了也沒用。”
燕王:“綺羅是裴翊禮的?你們怎麼如此厚顏無恥?本王有你們這兩個兄弟,實在……”
他還想爭辯,不想一只潔白的素手挽到他的胳膊上,“燕大哥,我們走吧,不要影響了心情。”
燕王一愣,眼睛裏露出一抹耀眼的喜色,連忙應聲道:“好,好,我們繼續賞花燈,不跟……不跟他們說了。”
燕王手臂僵硬地垂在身側,一動不動,生怕自己胳膊動一下,綺羅就不挽他了。
偷偷觀察了一段時日,他發現綺羅是個值得被善意相待的姑娘。
善良、單純、身上還有小孩子心性,和他那處處算計,天天給自己下毒的前王妃完全不是一類人。
前不久,他跟綺羅兩人合辦了一個學堂,專門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
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兩人現在也算是朋友關係,所以今天才會相約賞燈。
多餘的東西他不敢想,兩個被上蒼遺忘的人,能在一起以朋友的方式相處,已經算互相取暖了。
裴翊禮:“羅兒,你別這樣對我。羅兒,你不要走。羅兒,你不要喜歡燕王。”
他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雙腿,“我追不上,三哥,我追不上他們。”
裴墨辰一陣感同身受,忽然正義感爆棚,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了上去。
“綺羅公主,枇杷林之事只是一場誤會,你深愛着翊禮,翊禮也愛你,你爲何不能回頭?”
“只要你能回到翊王府,相信他肯定會對你更好,本王想不明白,如此完美的結局,你爲何不要?”
他怔怔地看着綺羅,彷彿此時面對的人是慕婉妍,他問:“都說女子重情,爲何不能給我們一次機會?”
綺羅:“因爲我們不愛了。”
燕王:“厭了,倦了,噁心了。恨不得對方去死,去喫大糞,都難解我們的心頭之恨。”
“這樣說,你們滿意了嗎?三哥和八弟?”他咬牙切齒,眸子裏全是怒意。
說起被心愛之人背叛,他是最有發言權的。
他曾經對呂煙那麼好,但呂煙卻給他下絕育藥,每天都想殺他,他到現在還恨着。
本來就喜歡孩童,沒想到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因此,纔會跟綺羅合辦了這個孤兒學堂,也算是彌補自己的遺憾。
——
花燈節,最後以別樣的方式告終:
燕王和綺羅,心如止水。
裴墨辰和裴翊禮,抱頭痛哭。
帝修炎和慕婉妍,吻得纏綿。
紅梅和凌雲,各懷心思。
晚上,有人做夢了。
“翊哥哥,這件衣服好看嗎?”夢中的小綺羅像一個可愛的精靈,嗲嗲地勾着裴翊禮的雙肩。
“尚可,下次不要學大豐女子的穿搭了,你不適合。”裴翊禮把情緒藏在眼底,卻不經意間掃過她的領口。
綺羅雖然年歲小,但是身材卻過於豐滿了。
“那你喜歡嗎?”她半點不惱,反而跟自己越靠越近。
“不喜歡。”裴翊禮別開自己的視線,呼吸卻重了幾分。
“那這樣呢?喜不喜歡?”她把罩在自己身上的薄紗脫了,露出淡色的肚兜,肌膚美得勝雪。
“成何體統?”他提高了嗓音,但是聲線似乎有些不穩了。
綺羅歪着腦袋,“真的不喜歡?嬤嬤說男子都喜歡女人這樣呢,我學了好久。”
她咬了咬脣,眸子溼漉漉的,看起來有些可憐。
裴翊禮快被勾死了,但是仍然在夢裏狠心道:“不喜歡。”
“啊,那我去找燕王吧。”夢中的綺羅忽然一聲嬌呼,她站起身,“我喜歡上燕王哥哥了,他肯定喜歡我這麼穿。”
裴翊禮瞬間清醒過來,“不要啊,羅兒,不要喜歡燕王。”
察覺到自己做的是一場夢,他又嗚嗚嗚地哭出聲來:“羅兒,我的羅兒,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
“我喜歡你說話的樣子,喜歡你的聲音,更喜歡你跟我撒嬌……羅兒,你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好?”
——
正在睡覺的綺羅,不由耳朵一紅,翻個身繼續睡覺。
她現在所有心思都是如何把學堂辦大,如何讓更多離家、離國的孩子受益,哪有心情想情情愛愛?
而且這個學堂,婉妍姐姐也出了不少銀子,她不能讓她失望。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此時燕王府的寢殿內,自己正出現在另外一個男人的夢境裏:
“燕王殿下,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