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你是不是太快了?

發佈時間: 2024-10-07 17:2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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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芸突然來找顧輕舟。

今天的她,換了一件細葛布夾棉的藍色旗袍,外頭罩着一件淺藍色開線衫子,竟有種溫雅,小家碧玉般。

她眼睛哭得通紅,眼皮略微浮腫了起來。

和昨天不同,她已經剪掉了長長的辮子,齊肩的短髮,給她添了幾抹活力,更像試下流行的女學生裝扮。

突然改變,讓人耳目一新,頗爲好看。

“少夫人,這個給您。”聶芸說着,眼淚從蒼白面頰滾落,更添楚楚可憐。

她將一根金條放在顧輕舟面前。

顧輕舟看着黃澄澄的金條,映襯着她蒼白的面容,立馬就明白了。

“…….這是少帥留在牀頭櫃上的。”聶芸抽泣道,“我是窮人家的女兒,無權無勢,少帥想用錢打發我,我也能明白。只是,我人窮志不窮。

這錢我不能要,我又不是伎女。少帥如此對我,他輕瞧了我,也看輕了自己。我仰慕少帥,我是心甘情願的。”

顧輕舟微微發愣。

她聽到聶芸說“伎女”,往事一幀幀府上心頭。她想起很多次,司行霈想要逼迫她的時候,她都用這個詞來壓他。

每次她說自己是伎女的時候,司行霈就心疼得不行。

如今……

顧輕舟眨了眨眼睛,將眼中陡然浮動的水光斂去。

聶芸見顧輕舟變了臉,似乎是要哭了,便知道計劃成功,她更是擺出可憐姿態:“少夫人,金條和我的話,您一起給少帥吧。”

說罷,她站起身就要走。

顧輕舟看了眼她,再想起昨晚司慕的態度,道:“聶小姐,這種事關乎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前途,不如你親自跟少帥說吧。”

聶芸卻不想。她站起來,臉色更慘白了,落淚道:“我不想糾纏不休。”

頗有骨氣的模樣!

被司慕睡了,錢不要了,名分也不要了,就連最後的糾纏都不要了。

這可不像是在顏公館門口一等就是老半天的聶芸啊!

“少夫人,告辭了。”聶芸道。她眼底滑過一絲冷笑,略有略無。

她轉過身子,顧輕舟沒有看見。

顧輕舟拿着金條,算了算昨晚司慕出門的時間。

他從出門到回來,不過一個半小時。司慕將聶芸安置的那家飯店,顧輕舟也知道,副官都告訴了她。

不是顧輕舟有意打聽,而是她想做到心中有數。

聶芸不好對付,司慕又是男人,很多時候有些事想不到、有些事又不方便下手,只得顧輕舟處理。

顧輕舟想給司慕添一房姨太太,卻又不能讓自己太被動,故而讓人直接去問了跟司慕出門的副官。

副官知道少夫人在督軍和夫人、老太太跟前都有分量,不敢隱瞞,有一說一。

從新宅到那家飯店,需要四十分鐘的車程;到了飯店,見面、寒暄,事後洗澡,司慕滿打滿算只有十分鐘不到。

“……他這麼快?”顧輕舟拿着金條,微微蹙眉道。司慕強壯,沒有腎虛體弱的毛病,不至於快成那樣。

還有聶芸的態度……

司慕的行爲不合常理,他哪怕兩秒鐘完事,中間耽誤的時間,絕不止十分鐘;而聶芸突然的大度和慷慨,更是毫無道理可言。

顧輕舟沉默片刻。

就在顧輕舟沉默的時候,副官進來,輕聲稟告了一件事。

副官聲音很小,問:“少夫人,要怎麼辦?”

顧輕舟不動聲色:“什麼也不用做,我心中有數。”

副官就退了下去。

頓了頓,顧輕舟又道:“備車。”

她也要出趟門。

她這次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正好在大門口遇到了司慕。

夜色迷濛,路燈橘黃色的光飄灑而下,落在顧輕舟的頭髮和肩膀上,她宛如批了件輕柔紗幔。

朦朧中,她的惡毒和鋒芒斂去,只剩下柔婉。她的眼睛很穠豔,含笑的樣子很妹,能把人的骨頭都酥了去。

顧輕舟笑:“回來了?”

司慕嗯了聲,問她:“做什麼去了?這麼晚纔回來…….”

同時,司慕瞧見她的頭髮有點溼漉漉的,好像半乾未乾,眉頭微蹙。

“約了洛水姐弟倆去打網球了,出了身汗;出來的時候太餓了,又去吃了東西,看了場電影。”顧輕舟道。

出汗了,所以她洗澡了;去看最後一場電影了,所以她回來這麼晚。

一切解釋得很通順。

只是,爲什麼?

司慕凝眸看着他。

路燈從頭頂灑落,照在她的臉上,有梧桐樹細微枝椏的脈絡,清清楚楚落在她的眸子裏。

司慕心中有點異樣:她是因爲昨晚聶芸的事心中煩悶,所以去運動、喫喝等宣泄嗎?

這點情緒,在他的心頭瀠繞不散。

“對了

少帥,下午聶芸來了。”顧輕舟道。

司慕疑惑的眼眸裏,立馬聚攏了一團憤怒的碎芒:“她來做什麼?”

“她把昨晚的金條送給你。”顧輕舟笑道,“她說,她不是伎女,不能收你的錢。”

司慕心中充滿了冷嘲,這是聶芸的另一個計劃吧?

聶芸的不死心,讓人格外倒胃口。和倒貼司慕的名媛相比,聶芸實在連普通都算不上,蒼白瘦弱,孤零零的很醜。現在頭髮也被司慕剪了,司慕實在不知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去見她。

只是她從來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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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惹人憎惡這方面,聶芸倒是可以跟顧輕舟平分秋色。

“哦。”司慕眉宇平淡,甚至有幾分不耐煩。

顧輕舟問他:“你睡過她了?”

“與你有關嗎?”司慕道。

顧輕舟解釋:“毫無關係。只是我算了算你前後的時間,發現你好像對那事力不從心,快得有點……”

司慕猛然回頭,狠狠瞪着她。

顧輕舟迎上他憤怒的眸子,道:“不要生氣啊,你生氣就是諱疾忌醫,這種病能治療的。別說只是快,就是萎了也能治。我是大夫,我遇到這種事不問問總不好,習慣使然。”

司慕很想用槍敲顧輕舟一下。

他怒火沖天一甩手:“閉嘴!”

回過味來,司慕也發現顧輕舟在嘲弄他。

他停下腳步,陰測測的問:“你這麼關心,也想試試嗎?”

顧輕舟不怕他說這種話,頓時就道:“你想試試?”司慕很嫌棄看了她一眼。

他當然是不想碰她的。

他的厭惡,幾乎要將她淹沒。

顧輕舟認真解釋道:“我們婚約裏,不是提到了子嗣嗎?若是你本身不健康,你的子嗣可能會天生不足。將來夭折的話,你也不能怪我啊。”

司慕覺得自己腦抽了,要跟她討論這種話題。

他道:“我沒有睡她。”結束了顧輕舟的窮追不捨。

司慕氣哄哄回了屋子,沒有留意到身後顧輕舟的表情。

顧輕舟試探了半晌,最終從司慕口中問到了實情。

此事跟她猜測、探尋差不多。

心中有數了,顧輕舟也能睡個踏實覺。

臨睡前,她吩咐女傭:“最近幾天的報紙,至少要送十份到我屋子裏來。”

“十份?”女傭微訝。

“對,什麼小報我都需要。”顧輕舟道。

司慕不知道她吩咐,只是被顧輕舟逼問了一番之後,心中煩悶極了。

他想起了聶芸。

不是想她那個人,而是想起自己對她做的事。

他從背後擁吻她,那時候的心情,竟有點跳躍,好似盼望已久的心願終於達成。若是聶芸能不說話,他還真以爲得償所願。

可惜,聶芸開口了,他就沒辦法繼續做個糊塗人。

他靜靜嘆了口氣,望了眼樓上的顧輕舟,略感沉默。

顧輕舟則一夜無夢,甜美睡到了次日清晨。

接下來的幾天,顧輕舟白日都不沾家。

已是年關了,顧輕舟跟着顏洛水和霍攏靜去置辦年貨。

她們女人的年貨,就是衣裳、首飾,忙得不亦樂乎。

顏一源總是跟着,鞍前馬後照顧她們。

“他們倆是不是快要定親了?”顧輕舟指了指顏一源和霍攏靜,問顏洛水。

霍攏靜大驚:“喂!”我還站在這裏呢姐姐,不能等我離開了,背後再說我的八卦嗎?

顏洛水大笑。

“快了!”顏洛水道,“阿爸已經在和霍龍頭接洽,左不過明年三四月份。”

“你們倆!”霍攏靜揚手捏顧輕舟的臉,又掐顏洛水的胳膊,不許她們再說。

三個女人笑成一團,顏一源站在旁邊,也是樂呵呵的,一臉的心滿意足。

又去挑了幾件首飾,顏洛水看到不遠處有人賣烤番薯,就對顏一源道:“去買幾個番薯吧,我有點餓了。”

她不是餓了,就是饞烤番薯而已。

顏一源言聽計從的去了。

番薯攤子旁邊,還有個報攤,正擺放着琳琅滿目的報紙。

顏一源拿出一份看了幾眼,倏然大驚失色。

他買好的番薯也不拿了,而是買了份報紙,神情倉皇往回走。

“他最近神志不清,光想着娶媳婦了!”顏洛水笑話她弟弟。

還沒有等顏一源走近,顏洛水問他:“烤番薯呢?”

顏一源則神情怪異,將報紙遞給了她們:“你們快看!”

顏洛水和霍攏靜一頭霧水。

報紙的頭版頭條,極大的字體寫了一則新聞。

待看清楚之後,顏洛水和霍攏靜一齊變了臉,震驚去看顧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