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越大,殷蕙就越輕松,料理一些瑣事,她叫來繡房的管事嬤嬤,讓繡房給長子做今年的秋裝、冬裝。
魏曕那家夥,寫信一直都惜字如金,兒子就是細心多了,不但寫了很多見聞,還把他現在的個頭寫在信中,知道母親肯定很關心他的身高變化。
十六歲的魏衡,已經比殷蕙高半尺啦!
習武的少年郎,身子骨也比較結實,殷蕙將這些一說,繡房管事嬤嬤也就有數了,笑著告退。
“王爺他們要回來了,看把您高興的。”金盞站在旁邊,見主子露出了久違的歡喜笑容,她也跟著高興。
殷蕙看看她已經懷了八個月的肚子,道:“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麽又過來了?”
金盞嫁給長風後,就住在王府前面一個單獨的小院子裡,四年前生了一個胖小子,今年又懷上了。
金盞道:“這不是天氣好,過來陪您說話解悶嘛。”
殷蕙叫她坐下說。
結果主仆倆剛聊了幾句,紀纖纖來了。
金盞就先告退,自有迎春幾個大丫鬟陪主子待客。
十幾年的交情,現在紀纖纖來蜀王府,殷蕙都不必特意去前院迎了,直接在廳堂裡等她,紀纖纖也不在意這種小事情,畢竟換成殷蕙去楚王府,她也懶得客套。
等待紀纖纖時,殷蕙讓丫鬟們抬藤椅、茶幾去院子裡的桂花樹下。
茶點瓜果擺好了,紀纖纖也到了,穿一件紅底織金緞面的褙子,一身的珠光寶氣,豔麗照人。
“二嫂今日容光煥發,可是有什麽喜事?”殷蕙笑著誇道。
紀纖纖坐到她身邊,隨手示意丫鬟們下去,妯娌倆單獨說話。
紀纖纖自然對自己今日的扮相非常滿意,聞言還特意抖了抖衣袖,再看眼殷蕙道:“沒有喜事,實在是先前穿麻衣穿夠了,今年的新裝就都做得特別豔,倒是你,身上這件是前幾年的舊衣吧,咱們今年開春除的服,這又過去小半年了,你還樸素什麽?人家大嫂都穿過紅了。”
殷蕙笑道:“我這身也是紅,舊衣紅與新衣紅又不一樣。”
紀纖纖:“你就是顧慮太多,父皇剛打了勝仗,心情好著呢,回來看到咱們穿新衣也不會說什麽。”
仁孝皇后已經死了三年了,這三年裡公爹也新封了幾個貴人,哪有那麽長情,還計較兒媳婦打扮得豔不豔。
殷蕙:“還是再等等吧,明年再說,三年都過來了,我勸你也打扮得素淨點,咱們爭奇鬥豔,父皇未必會生氣,可咱們多緬懷母后一陣子,父皇見了肯定高興。”
紀纖纖撇撇嘴,小聲嘀咕道:“高興又怎樣,還能給咱們什麽賞賜嗎?”
她們這輩子注定就是王妃了,做得再好也沒得升,剩下的只要不犯大錯,也不會被休,既然如此,何必不過得隨心所欲一些。只有徐清婉,因為是太子妃,是未來的國母,必須端著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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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蕙不與她爭辯:“反正我都是為了你好,你愛聽不聽吧。”
紀纖纖也不再提打扮的事,笑道:“三爺、五郎要回來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殷蕙遞了她一個“這還用問”的眼神。
紀纖纖喝口茶,想到去年五郎出發時的挺拔身形,提醒殷蕙道:“五郎都十六歲了,前面幾年時機不對,今年你可得幫他預備通房丫鬟了,免得家裡沒有,他去外面廝混。”
殷蕙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在她眼裡,長子也還是小孩子呢,哪就著急男女之事了?
更何況,也不是所有大戶人家的子弟都要早早預備通房的,有的家裡擔心兒孫去外面廝混,寧可主動給兒孫安排靠譜的通房丫鬟,但也有的家裡擔心兒孫過早嘗到男女之歡,沉迷其中耽誤了學業,管教嚴格。
長輩們的想法不同,孩子們也各有性情,未必就盼著要通房。
“等他們回來再說吧,我問問五郎的意思,還有三爺。”
紀纖纖笑出來:“問三爺?三爺肯定不同意,他自己就不近女色,肯定也會用同樣的規矩要求五郎、七郎。”
殷蕙:“那我更得先跟他商量了,免得我安排了,他又不滿意。”
紀纖纖不知想到什麽,哼了一聲,靠近殷蕙道:“我跟你說,挑選通房也是門學問,既不能太醜也不能太美,性情也要多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她們是真老實本分還是心機深沉,就說我給四郎預備的那兩個,有一個竟然是綿裡藏針的,私底下幫四郎出主意對付我們二郎呢,真是氣死我了!”
跟著,殷蕙就聽紀纖纖眉飛色舞地給她講了一遍四郎屋裡的事。
“哎,這還只是通房,想想二郎、四郎都到了成親的年紀,馬上要有兒媳婦進門了,我就頭疼。”
紀纖纖靠到藤椅上,幽幽地歎了口氣。
時間怎麽過得這麽快呢,她覺得自己還是個二八少女小姑娘,一轉眼就要給人當婆婆了。
殷蕙看著她嘟嘴發愁的樣子,卻覺得紀纖纖還是她剛嫁到燕王府時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紀纖纖。
“莫非二嫂已經有了兒媳人選了?”殷蕙笑著問。
紀纖纖搖搖團扇,道:“沒呢,上次我進宮,娘娘讓我先別著急挑,說父皇回來後可能會采選秀女,替幾個到了年紀的孫子指婚。”
殷蕙對這話上了心,到了年紀是指多大?阿衡也十六了,明年十七,采選肯定要定在明年了,公爹會不會也給她指個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