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伸過來的耳朵，錦顏嘴角勾出詭異的笑來，聲音幽幽，透着絲絲涼意，鑽入蕭絨耳中。
“三殿下，好像真的學不乖呢。”
“什麼？啊……”
他才發出疑惑，很快錦顏就給了他答案！
貝齒狠狠咬上他耳朵，掀翻整座山一般的慘叫聲衝出天際！
鑽心的疼讓他下意識去捏着錦顏的下巴。
咔嚓一聲！
骨頭脫臼的聲音傳來，血淋淋的耳朵才堪堪從她嘴中拔出來。
錦顏模樣詭異，脣上染了鮮紅的血液，盈盈目光在月光下透着清亮，閃現些許魔幻的笑意。
蕭絨氣急敗壞地盯着她，面色陰沉得可怕。
“在本殿看來，學不乖的人似乎是你！”
“你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處境麼？”
他氣極！
沒想到錦顏是這麼個不長記性的。
錦顏下巴脫臼，只能從喉嚨深處發出嗬嗬的聲音來。
更像是她的諷刺和嘲笑。
“殺了他們！”
蕭絨狠狠瞪了她一眼，讓手底下的人迅速動作。
錦顏神情動了動，赤紅了眼睛，雙眸覆了層薄霧。
但她強忍着翻涌的血氣！
暗衛在死去的時候都是悄無聲息的，培養一個這樣的人需要十年時間，折損率超過九成，剩下的都是絕對忠誠，也絕對強悍的存在。
這些人，很清楚今日在這個地方會遭受什麼，但錦顏沒在他們臉上看到絲毫畏懼。
她心痛到呼吸困難，卻依舊瞪大了眼睛。
她要看着！
記住現在的畫面，終有一天，她也會在蕭絨面前做出這樣的事情，不，要讓他更加絕望。
還剩下最後一個。
蕭絨卻忽然來了興致，他親自動手，刺啦一聲，砍下對方一只胳膊。
天空已經從暗沉的黑色變成藏藍色，東邊的啓明星悄無聲息掛在那裏，錦顏眼底的淚隨着暗衛一聲不吭的隱忍和蒼白的臉色緩緩落下。
她抓緊卿世月，深吸口氣，自己動手把下巴歸在原位。
巨大的痛感後是一瞬的不適。
“蕭絨，給他一個痛快吧。”
錦顏聲音格外沙啞，臉色幾近透明。
“藥材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
“嘶！”
又是一陣鮮血飛濺，那人的手腕被砍下來。
他身體承受不住半跪在地上，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錦顏臉上。
錦顏眼底出現恨意，手中的卿世月猛地猶如藤蔓一樣攀上蕭絨的手腕，對方被她突如其來的行爲驚到。
“這是什麼東西？”
他問了句，眼底閃現濃濃的興趣。
“給他一個痛快，否則，我現在也斷了你的手！”
卿世月在收緊，蕭絨能明顯感覺到手腕的疼。
他先是震驚，緊接着是欣喜，“竟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他伸手試圖觸碰，卻忽然被針扎一樣擡手看了眼，指腹的地方出現一顆血珠，他凝眸看了一會兒。
“這是你剛纔的細劍？誰給你的？”
錦顏再次收緊，小臉上透着肅殺的冷意。
蕭絨卻只是嗤笑了聲，“他只是個暗衛，沒有姓名沒有過往，你不該這麼在意他！”
“暗衛難得，但你怎麼能對一個暗衛心疼？”
說着，他已經皺了眉頭，“錦顏，世家小姐不會有你這樣的人了。”
“你以爲你還有什麼機會與我談條件！”
蕭絨可不是什麼好人，他抓着傾世月直接一個用力，錦顏身子不受控制飛向他，眼前是蕭絨放大的臉。
那張臉上的表情張狂噁心！
她用最後一點力氣把傾世月凝聚成劍，這回可不是長劍，而是一把匕首。
蕭絨臉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有那麼一瞬間，從他腳底板到心臟升起一股寒意。
錦顏瞧着他光潔的脖頸，眼底是勢在必得的最後一搏。
殺了他吧。
她在心底告訴自己。
殺了蕭絨，皇后會不計一切讓她付出代價，但凡皇帝有任何想推翻錦王府的打算，她和錦家所有人都將被人拿捏！
在匕首即將刺入他心臟的時候，錦顏終歸偏開一些。
在蕭絨瞪大的眼睛中，她看到了他無邊的恨意！
“你……”
話還未出口，他就已經先吐出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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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顏臉上全然的狠，“蕭絨！我素來不喜歡惹事，也不喜歡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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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我想殺的人，我會不計一切代價！”
她用盡力氣抽出匕首的時候，身體猶如白紙一般飄下去。
黑影閃過，方纔還跪在地上的暗衛用盡所有的力氣倒在錦顏身側，試圖用自己的身體給她墊着。
但錦顏到底沒落在他身上。
聞衍帶着一身的寒霜和清冷出現，猶如天神降臨，接住身體的同時，卿世月頓時化作長劍被他抓在手上。
“聞衍？”
蕭絨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又忽然露出詭異的笑來，滿是興奮。
“殺了他！給我不計一切代價殺了聞衍！”
這話是對他身後的人說的。
那些人幾乎沒有思考地圍了上來。
“嘉譽郡主試圖殺害三殿下，方纔國師應該也看到了，還請國師不要爲難我等，交出郡主！”
暗衛中爲首的公公恭恭敬敬的說了句，並未完全執行蕭絨瘋子一樣的命令。
聞衍抱着錦顏的手緊了緊，“爾等今日都該死！”
他只淡淡說了句，又不放心地往懷中看了眼。
錦顏盡力扯出笑來，“除了蕭絨，其他人師父能殺多少就殺多少，你放心，我撐得住。”
她說話的時候，聞衍低着頭，默默拿了她手腕把脈，又從懷中掏出藥丸到她嘴中。
錦顏毫不猶豫吞下去，“師父……還有沒有，他……”
她盡力往地上看了眼，聞衍順着她目光看了過去，微微蹙眉。
斷臂斷手都不算什麼，但這個暗衛已經流了一地的血，臉色蒼白得猶如死人。
聞衍點了點頭。
他把錦顏擱在一旁的樹下，眸光掃過她身子時在她腰腹的地方沉了沉，轉身回去時順手把地上的暗衛拎起來塞了顆藥後就扔到錦顏身邊。
卿世月在他手上的時候彷彿泛着寒光。
錦顏恍然有種卿世月應該是他的武器的感覺。
“國師當真要做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對面的人沒想到聞衍是個油鹽不進的，氣急敗壞地說了句。
但他註定了得不到回答，聞衍手中的卿世月已經帶着凌厲的劍氣朝着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