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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玥雙手逐漸收攏，再慢慢垂下，她微微嘆了口氣，“把事情宣揚出去吧，送他們一份大禮。”
那是皇帝的女人，她還未**，就已經被別人享用，而那個人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的兒子。
他祕密處理了這件事，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千丞允入獄也只是因爲他有別的打算，最近京城中軍隊動向不正常，他本以爲是太子在搞事情，想着利用千丞允在秋獵的時候直接給太子來個出其不意，誰知道……
皇帝此時本就心情極差，如今又遇上田盈的這檔子事兒，他面色陰沉的站在門外，聽着裏面撕心裂肺的聲音，瞧着眼前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去。
不知爲何，他突然想到多年前的冬天，也是下了雪。
當時，他就在盈滿宮，聽說鳳儀宮的景檸溪病危，他想晾一晾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故意窩在田盈的溫柔鄉，那是真的香。
等到他姍姍過去時，景檸溪的宮殿裏也是這般的血腥味，那血水也是這樣一盆盆往外，牀上的女人看都沒看他一眼。
在景檸溪臨終時，沒有人知道，容旻晟實際上是見了她的，只是那女人實在是太過不識擡舉，從頭至尾都沒把他放在眼裏。
冷風吹來，雪又大了些。
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裏面田盈的聲音也終於安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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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孩子沒了。”
段洪低聲說了句，聲音中都是沉痛。
容旻晟這時候纔回過神來，他視線聚焦在房間裏，彷彿能透過屏風和牀簾看到裏面的人，“她呢？”
“娘娘身子不適，氣血兩虧，怕是要休養一陣子。”
“嗯。”
容旻晟終歸也沒進去看一眼。
他既沒有看自己幾個月大的孩子是什麼樣子。
也沒看看田盈這個在鬼門關走一遭的人是什麼樣子。
田盈雖躺在牀上，但全部注意力都在門外，當她聽到皇帝已經離開的消息時，眼底是徹徹底底的絕望和痛楚。
她手撫上自己的肚子，眼神空洞地盯着牀頂，眼淚順着太陽穴的地方到了秀髮裏，整個盈滿宮都是寂靜的，寂靜得彷彿她已經死去了一般。
“林喬玥……”
她嘴中喃喃自語，幽幽的，輕飄飄的，卻讓人無法忽視其中的恨意。
或許恨透了一個人，就會有這樣的平靜吧。
一旁的千碩默默退出去，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容旻晟走到鳳儀宮的路上時，陡然有個小太監闖了過來，對方衣不蔽體，模樣可憐，慌慌張張，彷彿身後是什麼洪水猛獸。
段洪想將人直接拉下去，皇帝卻將他留下。
不遠處，公主殿的人追到一半的地方又立即停住，見對方是皇上，便迅速躲開。
容旻晟什麼都沒問，讓人拖了下去，而他去往鳳儀宮的步子也轉到了公主殿。
容佳佳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管。
世人都說皇帝疼寵盈貴妃，心疼她的孩子，但他也只是疼寵，極少真正的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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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容旻晟真正踏入這個宮殿的時候，整個人也受了巨大的衝擊。
最近一段時間，容佳佳在盈貴妃那裏吃了不少悶棍，許多事情也就愈發放肆，原先還遮遮掩掩有所收斂的人一旦瘋狂起來，那便是無邊的災難。
那些年輕的漂亮的太監們在不同的地方被發現，牀上、牀下、櫃子裏、桌子底下、甚至是門後。
容佳佳彷彿沒事人一樣，她穿着輕紗一樣的衣服，在如春的宮殿裏起舞。
她哭着笑着，嘴中喃喃自語。
“母妃怎麼能這樣？那可不是父皇的孩子！哈哈哈哈……沒了活該，沒了活該……”
她喝醉了。
乍一看見宮殿裏站着的皇帝，先是嚇了一跳，緊接着就笑了。
“父皇？不，父皇怎麼會來這裏？”
“哈哈哈哈，父皇不會來的。人呢？你們都在哪裏？還不快過來伺候本公主！”
段洪想上前，皇帝卻瞪了他一眼，“讓她去，朕倒是要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
怒喝的聲音彷彿要將公主殿的房頂給掀開，周圍的太監宮女跪了一地。
容佳佳愣了愣，也被嚇了一跳。
她清醒了幾分，努力分辨那裏的人後，臉色猛地變得慘白。
噗通一聲，容佳佳跪在了地上，她爬到皇帝腳邊，她試圖拽着他的腳，卻被一腳踹開，“混賬東西！”
容旻晟聲音中的嫌棄徹底刺痛了她的神經。
容佳佳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她淚眼朦朧的盯着眼前的人，忽然大笑出聲，她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混賬？！沒錯，兒臣就是混賬！”
“兒臣再如何混賬那也是父皇的女兒，身體裏流淌的是皇家的血液！”
“你……”
“容驕陽呢？父皇捧在手心的，璃國的驕陽呢，她是不是皇家的血液？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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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旻晟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發了瘋的人，眼底一片寒涼。
“她自然是朕的女兒！”
“是嗎？那父皇爲何要對付白起將軍？白起將軍……”
“住嘴！”
一個巴掌落在她臉上，容佳佳在眼前這人眼底看到了實實在在的殺意。
她吞了吞口水，被酒精支配的腦子頓時也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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