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有沒有治世之能,暫時還看不出來,但能憑本事一路科舉考中進士,聰慧這一點無可質疑。
當然,仍是有人不認的。
章相國出列追問:“你如何證明計安真是你生下的孩子?”
麗妃把住兒子的手臂,迎面對上:“我是不是生過孩子,宮裡的姑姑一看便知,相國大人這話說得實在是過了些。”
女子只要生過孩子,身體上難免會留下痕跡,而這話由男子說出來,尤其是對著先皇的妃子說出來,算得上不敬。
章相國被這句話臊得後面的話都不好再說了,忙拱手致歉,計安是不是皇室子且不論,麗妃是先皇妃子是鐵一般的事實。
麗妃卻知他還要說什麽,接著又道:“便是我百般證明了這一點,章相國怕是又要說,我可能生下的是個姑娘,抱了個男孩來替換了。皇上最清楚,當時在行宮,除了近身伺候的幾個是跟我多年的人,其他人全是皇上安排的,送點什麽出去還能想想辦法,可我要如何送一個哭笑皆不可控的孩子進來?”
在場的都是明白人,知道這話說得客氣了,很是顧及了皇上的面子,雖然皇上的面子在計安出現的時候就已經不剩什麽了。
麗妃當時完全就是在皇上的監視下生活,能在那種情況下生下一個孩子並送走,這就已經是天大的本事。
把章相國堵得啞口無言,麗妃轉而朝著皇帝跪了下去,連帶著計安一起。
“皇上明鑒,臣妾只想讓安兒活下來,不曾有過其他妄想。可他的身份決定了他一旦降生不可避免要卷入那些事裡去,所以臣妾才把他送走,去過另一種人生。他走科舉,為官,雖不姓計,但最終仍是為了大佑在努力,臣妾覺得這樣很好。可是,可是今日走到這一步,臣妾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麗妃伏倒在地。
皇帝看著她,一時覺得麗妃唱作俱佳,不去唱戲可惜了。一時又覺得,若他一直只是言十安,也挺好,他惦記著,說不定還能吃到口裡呢?
不知如何是好,皇帝笑了,他有法子啊!
既然不能隱姓埋名了,那就,上史書,遺臭萬年。
“皇兄的字我自小看到大,當然認得,不必玉璽為佐證也相信這確實是皇兄手書。”
皇帝輕倚著步輦,漫不經心的神態:“如此證據確鑿,不必懷疑,言十安,即為計安。”
先皇手書,皇上口證,言十安即是計安!
這事鐵板釘釘,再無改變。
計安伏倒在地,閉上眼睛長長的輕輕的呼出那口濁氣,最關鍵的一步,總算塵埃落定。
“正好,今日人來得挺齊,這就把認祖歸宗這事兒辦了吧。”皇帝這時看起來比誰都急:“皇叔你看如何?”
永親王不信他,看他態度轉得如此之快更是提防,可怎麽也想不到問題在哪,而認祖歸宗對計安來說有利無弊,他稍一想,應是。
東西都是現成的,人也現成,禮部秦尚書輕車熟路的一番準備,永親王再從中周全,不過片刻,眼看著陣仗就擺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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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東西仍是差著些。
皇帝給的理由冠冕堂皇:“衣冠那些回去後再做,眼下先入了族譜吧。”
“是。”
皇帝看著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一番,笑得意味不明。
計安在他的眼皮底下忍耐了那麽久,對他的眼神已經能分辨得出來,這回的分明帶著不懷好意。
同意他認祖歸宗,卻是帶著惡意的……
計安想到昨天不虞說的那句:一個頭腦身心都腐爛了的老皇帝,心裡有多髒,能想到的事就有多髒。不是認祖歸宗嗎?不是想姓計嗎?都滿足你,然後,以另一種方式毀掉你。
有的人對人心的推斷來自於閱歷,而不虞對人心的分析,來自於對他們的剖析了解。
就像眼下,不虞又料準了,皇帝果然不再在他的身份上為難,他在打什麽主意,就完全在不虞的預料之中了。
皇帝被永親王請走,麗妃把著兒子的手臂輕聲道:“我心裡有點慌。”
“因為您感覺到了皇帝不安好心。”身周無人,計安說得也就沒有顧忌:“後邊無論發生什麽,您就以一個只想兒子好好活著的母親身份去做反應,其他事您不必擔心,我和不虞都做好應對了。”
麗妃歎了口氣:“從小我就教你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可身在其中才發現,身邊時時都是危險,哪裡都是危牆,如何避。”
“您教得也沒有錯。”
麗妃搖搖頭:“外邊的事我了解不多,就不對你們指手劃腳了,你們商量著來。”
計安應下。
母子倆看著出出進進的人,麗妃抓住這難得的見面問:“會很快嗎?”
計安知道母親問的是他離京的事,輕聲道:“最快明日,晚也就是後日。”
“你的出現動搖皇子的地位,貴妃不會容你,你一定要當心。”
“您放心,都有安排。”
麗妃笑了笑:“她都想到了?”
“嗯,就連今日之事的種種可能她都想到了,並且給我出了對策。”計安語氣柔軟下來:“您有任何事都可尋她拿主意,她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知道了。”
第299章 認祖歸宗
計氏先祖的靈位都從中殿請到了前殿。
一番祭拜後,計暉走出來:“計氏十二代子孫計安,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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