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
厲司程看着病牀上臉色慘白無血,手上打着點滴的季明禮,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而且還是幸災樂禍的那種笑。
季明禮黑着一張臉看着他,“笑夠沒?”
厲司程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摸着鼻子輕咳了一聲,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儘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的同情和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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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嘴上說的話卻還是欠欠的:“你沒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
厲司程,“秀恩愛,死得快!”
這話在季明禮身上可謂是精準驗證。
上一秒纔跟他炫耀來着,下一秒,怎麼着?
人就躺醫院了吧。
“你也是挺勇敢的,純純這麼一個……廚房廚具都認不出幾樣的人,她做出來的黑暗料理,狗都不敢喫吧。”
這貨居然還把那幾個糕點都給幹完了,這不自尋死路嗎?
聽見他這樣評價厲司純,季明禮頓時不樂意了。
“有你這麼說自己妹妹的嗎?”
厲司程:“……”
得,還護上了呢。
季明禮憤憤不平道,“虧得她平時還這麼護着你這個當哥的。”
“這話倒是不假。”厲司程點頭認同,“她對我這哥哥還是不錯的,起碼不會來毒害我。”
“……”
季明禮橫他一眼,哼道,“我就不信,要是舒言做給你,你不喫?”
“我當然喫,不過呢……”
厲司程氣定神閒地往沙發靠去,自豪道,“我家言言做的糕點雖比不過大廚,可起碼做出來的是安全食品,喫下去人沒事的。”
季明禮看着他那顯擺的樣子,真想把他的嘴給縫上。
“你有事沒事?不用回去陪老婆嗎,待我這幹嘛。”
“言言說了,你在這有沒有親人在,又要瞞着純純,所以特意交代讓我在醫院多陪你一會。”
聞言,季明禮臉色一變,“你告訴舒言了?”
“她這不在家養胎挺無聊的嘛,我不得給她講講笑話解悶?”
“……”
把他當笑話……講?
這就算了,萬一她告訴了純純……
看着他緊張的樣子,厲司程連忙說:“我叮囑了讓她別告訴純純,你放心,我家言言是很有分寸的,絕對不會把你的糗事揚出去。”
季明禮雙脣抿成了一條線。
他倒是不介意別人看他笑話,他主要不想讓純純知道她做的東西讓他進了醫院。
怕她不高興。
另一邊——
被高度信任的葉舒言此刻正在跟厲司純視頻通話。
“你都不知道,點心好喫到他都捨不得分我一口……”
看着屏幕上眉飛色舞地講述着第一次下廚取得的“成功”戰況的厲司純,葉舒言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他可高興了,喫完還一個勁地誇我……”
厲司純正滔滔不絕中,忽地瞥見屏幕裏葉舒言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由一頓,“言言,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一邊是老公的叮囑,一邊是從不隱瞞的姐妹。
葉舒言本來在厲司純視頻通話過來之前,就在猶豫着要不要把季明禮進醫院的事情告訴她的,現在看見她開心成這樣——
葉舒言就更不忍開口打擊她。
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啊。”
沒事還走神?
想着葉舒言懷孕後就很黏厲司程,厲司純以爲她此刻是在想她哥了,便問,“我哥怎麼七點半了還沒回來?”
“嗯?哦,他……加班呢。”葉舒言隨便扯了個藉口。
聽見這話,厲司純也沒起疑,接着聊了兩句閒話,話題又繞回她今天的戰績上了。
“要不是於小姐對你的飲食控制嚴格,我都想今晚就做一份送過來給你嚐嚐味了。”
聞言,葉舒言眼角抽了抽。
正想說什麼,就看見屏幕裏的厲司純託着腮,一臉興致勃然,“雖然你不能喫,但我哥可以啊,成,我明天就給他做一份過去。”
“這不好吧。”葉舒言脫口而出地拒絕。
只因厲司程的胃本來就不太好,萬一喫進了醫院,估計情況會比季明禮更嚴重的。
她下意識的反應讓厲司純愣了一下,她不由審視起了葉舒言,“言言,你今晚怎麼……怪怪的?”
自從懷孕後,葉舒言的腦子反應就有些慢,此刻被厲司純狐疑地凝視着,她頓時就有點口喫,“我,我有嗎?沒,沒有吧。”
“呃……我就是,就是聽你哥說,他明天下午有一個重要合作要談,你做過去,他可能也沒空喫,這不就浪費你的心思了嘛。”
“這樣啊。”厲司純眼睛轉了轉,有點遺憾道:“我哥他就是沒口福。”
下一刻她又揚起了甜甜的笑容,“那我明天還是做給我家阿禮喫吧。”
“這也不好吧。”
厲司純眼睛瞪大,一臉錯愕地看着葉舒言,“我做給你男人不行,做給我自己的男人也不可以?”
“不是,主要是……”
葉舒言欲言又止,有些爲難地撓頭。
主要是……
明天季明禮人還在醫院,她要是送東西過去,不就穿幫了嘛。
厲司純緊緊盯着反常的閨蜜,用肯定的語氣說,“言言,你有事情瞞着我?”
葉舒言眼神閃爍,“我……”
厲司純板着臉,“我還是不是你的姐妹了?”
葉舒言其實對季明禮的境遇和心態很能感同身受。
隱瞞是爲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不想讓他們心裏難過,自責;但同時……其實內心深處是渴望着這種時候,自己愛的人能陪在自己身邊的。
再者,純純廚藝不行這是不爭的事實,季明禮這次把事情瞞下了,那下一次呢?
她再做,他再喫,再進醫院?
這次就醫及時尚且沒什麼問題,可萬一下次事情鬧得更大呢,到那時純純才知道的話,那她豈不是更自責難過?
左右衡量了一番,葉舒言還是決定告訴厲司純實情。
“那個……禮哥今天因急性腸胃炎進醫院了。”
她話落,屏幕那邊足足定格了三秒,再下一秒,屏幕猛烈晃動了幾下,傳出厲司純激動的聲音,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我今天下午送點心給他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意識到了什麼,厲司純聲音戛然而止,隨後一臉震驚地看着葉舒言。
葉舒言對上她求證的目光,默默地點了點頭,殘忍地告訴她,“對,就是因爲吃了你的點心。”
見厲司純的臉色驟然變了,她連忙安慰,“你不用太擔心,禮哥現在人沒事的。”
“他在哪家醫院?”
葉舒言跟厲司純說了地址之後,厲司純那邊很快就結束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