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蘇真真醒來時,熒光淚眼汪汪的坐在牀前。
看到她醒來,熒光又哭又笑,一時間手足無措。
休息了一晚上,喝了藥,身體恢復了許多,蘇真真坐起來時,心口依然隱隱作痛。
蘇真真趕緊靠着,試着輕輕說話:“熒光。”
還好,這會能說話了。
門外傳來動靜,陳祺掀了簾子進來,熒光起身退下。
陳祺擡起手又放下:“你稍等下,你父親和哥哥馬上來了。”
蘇真真揚了揚眉,剛吸了口氣,頓時含胸捂着心口,小臉皺成一團:好痛!
“你別動別動!小心身子。”陳祺幾乎沒有碰到蘇真真,像是捧着易碎的泡泡一樣。
“好。”蘇真真調整了下呼吸,心跳恢復正常,小聲問,“皇上怎麼突然打算接他們過來了?原來不是計劃狩獵之後再做安排嗎?”
陳祺的眼神逐漸堅定:“我不想等了,我希望有更多的人保護你。”
聽到這句話,蘇真真暗叫不好,果然陳祺繼續說:“我昨晚想了一夜,只是御史的話,並不足以震懾宵小,你父親還是封侯,但他們也去御史臺。”
腦子有一瞬間的混亂,這一切看起來就好像是世界線收束,過程不一樣,但結果相差不大。
或早或晚,都會到來。
剛剛整理好思緒,門外傳來敲門聲,是周毓麟的聲音:“皇上,蘇老爺和蘇少爺來了。”
什麼老爺少爺?聽起來怪怪的。
等陳祺應了聲,周毓麟帶着他們進來,蘇大福看到蘇真真虛弱的模樣,頓時急出眼淚來,蘇順則是被嚇呆了。
兩人都忘了走過來,還是周毓麟提醒,他們才趕緊上前行禮。
陳祺親自起身攔住他們:“岳父大哥不用多禮,這裏沒有外人。”
蘇真真嘴角抽了抽,這就岳父大哥叫起來了?
沒記錯的話,皇帝的岳父大哥是謝營纔對吧。
蘇大福哪敢啊,腰弓得越低了:“草民不敢當,不敢當。”
旁邊的蘇順居然嘿嘿笑起來:“算起來,我還比皇上小三歲呢,這聲大哥叫得人多不好意思。”
蘇真真扶額,蘇順還是原來的蘇順,哪怕面前的人是皇帝,他也不客氣。
動作牽動了心口,好痛。
周毓麟發現了她的反應,趕緊幫忙扶起蘇大福:“快去看看娘娘。”
“真真,你,你還好嗎?”蘇大福走到牀前坐下,握着蘇真真發冷的小手,望着她蒼白的臉色,心疼得不得了。
“還好還好,讓你們擔心了。”蘇真真拿出手帕,忍着心口的痛,給蘇大福擦眼淚。
不是誰都能一下子接受滔天富貴的,這個父親做得已經很好了。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並沒有太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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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蘇順也一樣。
“老妹!你杯子上的圖案是真的金線嗎?”蘇順本來還擔心妹妹,但看着看着,目光就被金燦燦的被面吸引。
蘇真真翻了個白眼,向蘇大福撒嬌:“爹!你管管你兒子,有點禮貌行嗎!不關心妹妹就算了,還在想被面是不是金線?”
蘇大福毫不猶豫踢了蘇順一腳:“臭小子!”
蘇順發現老妹的聲音很輕很輕,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賠笑:“好好好,我不瞎看了。”
直到蘇大福問到蘇真真怎麼受傷的,她下意識的看向陳祺,眼神問:昨晚的事情,對外怎麼說的?
陳祺走過來回道:“昨晚你救駕有功。”
某種意義上,蘇真真的確是救駕有功,至少按住了想要刺殺陳祺的馬不爲。
“所以朕打算封你父親爲毅勇侯。”
聽到這個封號,蘇大福手一抖,蘇順睜大眼睛,只有蘇真真沒什麼反應,她就知道會是這個。
蘇大福忐忑不安,很是懷疑自己聽錯了:“真真,這,這是給我封侯嗎?”
蘇真真安撫道:“嗯,我救駕有功,本來應該封賞我的,但我已經是四妃之首,再上面就是皇后,所以只能封賞你和哥哥了。”
“我,我也有嗎?”蘇順害怕之餘還有點興奮。
“爹爹封侯,你就是世子,這都沒什麼,只是一個爵位,皇上打算讓你們去御史臺當官,天天給朝廷裏頭的文武百官找茬。”
反正已經說到了這個,蘇真真乾脆全部說出來。
先前因爲謝明芳的幫助,蘇大福知道御史臺是個什麼地方,權力不大不小,就是容易得罪人。
蘇順沒有認真聽,還一頭霧水:“御史臺是什麼地方?”
話說多了,蘇真真累了,說話都帶喘氣的,心口發疼,整個人就難受起來。
周毓麟很有眼色,主動提出帶蘇大福父子出去,蘇真真想起周毓麟的傷勢可能復發,便多問了句:“你的傷還好嗎?”
“謝娘娘關心,有苟太醫在,臣恢復得很好。”周毓麟此刻才發現,之前蘇真真給他喫得那顆救命丹的神奇之處。
昨晚跟着馬不爲廝殺,當時就牽動了傷勢,而且幾乎耗盡了內力,這也導致了他沒能及時出手。
但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內力傷勢恢復得比以前要快很多。
蘇真真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沒等他們出去,她就累得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晌午時分。
折光送了藥和肉糜過來:“娘娘先喝藥,再用膳。”
蘇真真搖頭難受得不行,不知道是不是經常受傷的緣故,現在的她很討厭藥味,先拿起肉糜喫起來,也顧不上心口發疼,還是填飽肚子要緊。
喫完了肉糜粥,蘇真真整個人氣色都好了,這才端起碗,屏住呼吸將湯藥一飲而盡。
過了會,折光去而復返:“娘娘,德妃和淑妃來了,您見嗎?”
大概也是爲了昨晚的事情,剛好宮裏的事情,她也想問問,便讓折光去請人。
只是德妃和淑妃一道進來時,兩人居然都紅着眼睛。
看她的神情不像作假,蘇真真只是不明白,她們關係是不錯,但是也沒有到爲她哭的地步吧。
何況,她又不是掛了。
等到她們坐下,蘇真真心裏想撓癢癢似的問道:“你們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