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父咬牙道:“我們好心來替你討公道,你倒好,當着人家的面這樣對你的父母?”
是替她討公道還是來斂財?
葉舒言淡嘲一笑,“以前我在家裏也沒少受委屈,怎麼從不見你們替我討公道?”
“你……”葉父氣得臉色漲紅,怒道:
“怎麼?罵你幾句,打你幾下你還記恨上你的父母了是嗎。”
葉母板着臉加入罵戰:“我們那是在教育你,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早知道我就該不生你這種踐貨了。”
瞧瞧,自己的女兒,他們還真是罵得不客氣啊。
要不是因爲他們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葉舒言早就一巴掌回敬過去了。
不過她現在對他們的惡言相向也壓根不在意,更不覺傷心難過。
只要她死心了,他們也就傷不到她了。
她只淡淡告誡:“以後別再來這了,更別指望從厲家要錢,人家今天也就是客套,要再有下次,指不定,你們是要進局子的。”
聽見這話,葉母氣得牙癢癢:
“眼看八千萬就能到手了,你竟然說不要,你說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就這麼踐,喜歡讓人白睡是嗎?”
葉父:“好心當成驢肝肺,虧我們還不顧自己的顏面上門來爲你討錢,你竟……”
“爲我討錢?”葉父話還沒說完,葉舒言就冷冷看着他,
“討回來的錢是給我的?難道不是拿去給你兒子的?”
“你!”
葉父一噎,葉母卻怒目圓瞪,一副理所應當的嘴臉:
“你的錢不就是我們老葉家的錢嗎,家裏就弟弟一個男丁,怎麼,把錢給你親弟弟,你還有意見?”
呵!他們還真是死性不改,永遠都在壓榨她去溺縱他們的兒子。
“你們有錢給他,我當然沒意見。”
她冷冷道:“但以後,請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我沒義務替你們贍養兒子。”
“葉舒言。”葉母厲聲怒罵,“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你還配當別人姐姐嗎你。”
葉舒言諷刺一笑,凝着她:“別說得好像我有被當做姐姐對待過一樣。”
“你,反了你,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以前葉舒言都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被教訓完還得上趕着跟他們道歉,各種討好的,可不知何時開始,她就變得渾身是刺,全然不受控了。
意識到這個,葉母心裏是又氣又惱。
尤其想起剛剛被她毀掉的那八千萬,她的心簡直在滴血。
“你就是一個白眼狼,白眼狼。”她惡狠狠罵道。
一旁的海叔算是聽明白了,合着這兩人來這鬧這麼一出,不是爲了給女兒申委屈,只是想給兒子討要一筆錢?
討不到還在這辱罵女兒。
嘖,這都是什麼爛人啊。
“咳咳,我說二位,慢走不送了。”
海叔冷聲示意兩人滾蛋。
葉氏夫婦是氣暈頭了,一下忘了他們現在還在厲家的院子裏,看見海叔一臉嫌棄的表情,他們也不敢再逗留,最後灰溜溜地走了。
見兩人走遠,海叔纔看向葉舒言,“少夫……小言,你還好吧?”
海叔也是剛剛纔知道她和厲司程離婚的事情,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見她被父母這樣對待,多少也是有些心疼的。
怪不得這女娃子初來厲家的時候就十分的乖巧懂事了,想來也是因爲父母不疼愛的原因吧。
想到這,海叔看向葉舒言時更多了幾分憐憫。
“多謝海叔,我沒事的。”葉舒言斂下情緒,對他感激一笑。
“那就好,你就先別出去了,在這等一會,等他們走遠了,你再走吧。”
海叔怕她出去被葉氏夫婦纏住又得被罵一頓。
葉舒言知道他是好意,便承應道:“好,謝謝海叔。”
一直徘徊在厲家大宅外的葉茂德在看見葉舒言匆匆進去的那一刻起,心裏就有些焦灼了。
他怕葉舒言會壞他的事。
那天被厲司程教訓了一頓之後,葉茂德也是被嚇破了膽,好幾天都待家裏不敢出門。
可漸漸地,他就又利令智昏了。
明明是隨手一抓就能撈不少的金山,他卻什麼也得不到,越想,他就越覺得自己錯過了幾個億,始終心有不甘。
但他又不敢再去招惹厲司程,也不敢去找葉舒言,就只能從別的地方入手了。
得知厲母是一個很愛做慈善的人,他立馬就將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恰巧昨天,他無意間在電視上看見厲司程正在參加一個法國的科研論壇訪問,他頓時就來了精神。
厲司程不在國內,這就是最佳的機會了。
於是昨晚,他就一番好說歹說,慫恿他的父母去厲家要錢。
反正他不出面,事情就算失敗,激怒了厲司程,也有他父母擋着,火是燒不到他身上的。
但只要錢到了手,那就都是他一個人的了。
葉茂德從思緒中回過神,擡頭就看見葉氏夫婦走出來。
他立馬飛奔過去:“爸媽,怎麼樣,要到多少錢了?”
“一分錢沒要着。”葉父黑着臉。
“什麼?”葉茂德睜大了雙眼,沉着臉,“是因爲葉舒言?”
“可不是因爲她嗎。”
葉母氣不打一處來,“本來那厲家公子都答應給咱們八千萬的,結果她忽然跑出來把我們的支票給撕了。”
“誰?”
葉茂德臉色一變,驚恐地看了一眼厲家大門,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你,你說厲司程在裏面?”
“是啊,剛剛就是他把我們趕出來……誒不對,你不是說打探清楚了,他不在國內的嗎,怎麼……”
“行了,媽,咱們就別待在人家門口嚷嚷了,回去再說吧。”
葉茂德生怕被厲司程發現這事是自己在後面攛掇的,拉着葉氏夫婦逃也似地離開了厲家。
葉舒言在院前的小石桌前站了一會,待海叔走開,她就擡步準備離開。
“等等。”
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
葉舒言身形一僵,停下了腳步,穩了穩心緒她才慢慢轉身。
男人邁步朝她走來,手裏還拿着一個牛皮袋。
看着他頎長的身影一步步逼近,葉舒言垂在兩側的手微微蜷縮。
厲司程站定在她面前,緊緊盯着她,脣線緊抿,良久才冷冷吐出三個字。
“葉舒言。”
心頭猛地一震,葉舒言強迫自己鎮定地擡眸與他對視。
那雙黑壓壓的瞳孔裏黯沉得彷彿密不透光,她僅僅對視了兩秒便不自覺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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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又給你添亂了。”
她知道道歉很蒼白無力,可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要離婚的人是你,口口聲聲說不要錢的也是你,現在你的家人卻輪番地跑來指着我的不是。”
厲司程看着她,嘲諷:“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離婚了不會對我造成負面影響?”
葉舒言喉嚨一梗,聲音弱了下去:“對不起,是我沒有約束好我的家人,讓你受到牽連,但今日我已當衆澄清,以後他們不敢再來……”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厲司程忽然沉沉開口,神情深黯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