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過去的日子
這是什麼意思?這男人腦子壞掉了嗎?
“你不接受我的花,是因爲不喜歡牡丹花嗎?”
俞氏一把年紀了還沒有被男人這麼撩過,她沉默着不知該如何開口婉拒這份好意。
流雲覺得自己多年的言情話本子是白看了,竟然連個傻姑娘都騙不到手,他一陣挫敗,“你是不是覺得我太輕浮孟浪,沒有誠意?”
俞氏:“……”
“我注意你很久了……一直默默的偷窺,不是一直默默的關心着你,你是要我親自向你下跪獻花嗎?”
俞氏:“……”男人一到晚上就發情,這都什麼臭毛病。
“你怎麼不說話?是害羞嗎?還是覺得我說話太糙不夠雅緻?”流雲低頭醞釀了片刻,隨意挑了句話本子裏讓所有女人都難以拒絕的話道:“月朗風清,柳發櫻頰,只惹春心動……我尋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
俞氏終於忍不住了,幾乎是朝他吼過去,“我們不合適。”
流雲聽着她略微陌生又好像在哪裏聽過的聲音,有些納悶,難道是感染了風寒,導致嗓子變了?
沒關係,他不嫌棄。
“我們哪裏不合適?”
“年齡不合適。”
俞氏覺得,她要不要把兜帽拿下來,讓他看看她徐娘半老,略顯滄桑的臉?
她估摸這小侍衛是腦子一時發熱,冷靜一下就不會想不開了。
流雲皺眉,“春梅你再不嫁就要成老姑娘了。”
俞氏:“……”
竟然是把她當成了春梅?
怎麼辦?
她要不要出聲說她不是春梅?
“春梅,你考慮一下我吧,我是認真的!”
流雲竄出來,一把拉住俞氏手的瞬間,書房的門“唰……”的一聲被打開了。
蘇櫻和蕭慕衍走出來,尋着俞氏的身影。
看到流雲捧着俞氏雙手,兩人貼得極近的距離,蘇櫻只覺嘴抽得停不下來。
“娘!”
“娘?”流雲:“……”
“你們……這……這是怎麼回事?”
蘇櫻第一反應就是,完了,我娘把我爹給綠了。
沒想到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這個半個時辰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是不是應該裝作沒看見?
流雲慌忙鬆開俞氏的手,晴天霹靂不過如此。
“那個……咳咳咳……”看着臊得滿臉通紅,噗通一聲跪下去的男人,蘇櫻很正式的問流雲,“你看上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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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流雲回答,蘇櫻便語重心長的道:“你若真有心,其實我是可以幫你的,我早就看我爹不順眼了,我是支持我娘紅杏出牆的,只是……你要是當了我的後爹,而我曾經又是王爺的髮妻,這關係……”
以後她的兒子還得管王爺的屬下叫外公……
這感覺……
怎麼那麼摳搜呢?
什麼叫殺傷性不大,侮辱性極強,這就是了。
流雲欲哭無淚,“是屬下有眼不識泰山,還以爲跟着二小姐一起來的是春梅,是屬下沒看清楚人,表錯了意,請二小姐原諒。”
哪個正常女子三更半夜夜會情郎會帶着自己老母的?
蘇二小姐的不正常,真是體現在方方面面啊。
蘇櫻大失所望的起身,然後安慰俞氏道:“娘……你不要傷心,改日我再給你尋個身強體壯,面容姣好,體貼賢惠……至少腦子和眼睛都沒問題的美男,你看行不行?”
俞氏又羞又怒,瞪她兩眼,“你就是帶我來……”她有些難以啓齒,她怎麼就教出這麼個不正經的閨女,“你就是帶我來看男人的?”
若她爹知道,還不直接打死蘇櫻。
蘇櫻點頭,“是看男人,但不是這個智障。”
流雲:“……”
蘇櫻嘆氣,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事不宜遲,蘇櫻拉了俞氏的手便道:“王爺請吧。”
“蘇櫻,你帶來我究竟是想做什麼?”
俞氏雖然來過一次慕王府,到底還是陌生,尤其對蕭慕衍心中頗有成見,沒有辦法放下心來。
“娘,你別怕,雖然我有些不正經,但也是知道分寸的。”蘇櫻握着她冰涼的手。
幾人很快來到一處三進落宅院前。王府西廂的客房不多,蕭慕衍不喜生人住在王府,是以拿得出手的院落都是給側妃妾室準備的。
而這些年他也沒納妾,沒娶側妃,這些個宅子就荒廢起來,如今收拾收拾,住貴客倒是剛好。
宅院裏鋪就着鵝卵石小路,兩旁皆是名貴花草,雖常年無人居住卻不見青苔覆面,這些都要歸功於善於修葺的葛管事。
幾人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等着,天上有月光,院子裏有燈火通明的八角宮燈,或是懸掛於枝,或是壘於假山池畔,以薄絹暈染,燈火照出便是一幅絕妙丹青。
看着這些極致奢華的裝潢,蘇櫻便笑,“王府裏的院子,真是處處都比海棠苑強。”
以前蘇櫻住在王府少有去逛這些院子,不爲別的,因爲蕭慕衍當初爲了膈應她,給了她一座最爛的宅院,朝向不好,光線不好,院子裏的花草自然長的也不好,長期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比起別的院子,她的院落堪稱破落,甚至不如葛管事的。
原主也識趣,從不四處招搖,免得給自己添堵。
俞氏聞言便是一陣心酸,還好都過去了。
蕭慕衍聽了脣瓣緊抿。
王府的下人多半來自宮裏,也就將宮裏那套規矩搬到了王府裏,處處都是嚴謹。下人都懂得察言觀色,更懂得拜高踩低。
蘇櫻不受寵,雖是王妃,便也沒幾個人將她當回事,伙食,炭火,衾被等一應都是最差的。那時候原主一心想留在王府,生怕惹了蕭慕衍的不快,硬是忍氣吞聲了三年。
蘇櫻摸着手裏的紫琉璃茶盞,用平靜至極的語氣道,“記得有一回冬日,水面還有一塊塊的殘冰,三更半夜的,一主一僕,在波光粼粼的水面用布袋網魚,小小的一方錦鯉池,魚羣聚集,個大鮮肥,本以爲很好捉,沒想到一點點的驚嚇,魚羣便全數四散而去。撈了半宿,算不得好的綢料裙襬上,被魚潑得溼淋淋的,滿臉魚腥味——爲了捉一條小魚,隆冬深夜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卻一無所獲,翌日還得了風寒。”
蕭慕衍聽後沉默良久才問,“捉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