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回來了！”
胤禛風塵僕僕地趕回來，人還沒進舊夢別館，就聽見裏面吵吵嚷嚷的。
他擡腳往裏跑，差點兒被門檻兒絆倒，一進門就看見了跌坐在地上抱着星兒痛哭的宋時明月。
而宋時明月懷裏的星兒面色青紫，顯然已經沒了氣息。
“星兒！夏夏！”胤禛呆在當場，然而慘痛的現實連給他發呆的機會都不多，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宋時明月面前，蹲下來想去接她懷裏的孩子。
宋時明月沒有擡頭，只是仍舊像剛纔那樣不撒手。
胤禛輕聲道：“夏夏，是我，胤禛。地上涼，你先起來，把星兒先給我。”
最後半句話，刺激到了宋時明月，她猛地擡頭，赤紅着雙眼看向胤禛，聲嘶力竭地吼道：“滾開！”
胤禛愣住。
方纔宋時明月眼睛裏絕望的恨意讓他不知所措，也把他的眼淚給吼了出來。
胤禛把宋時明月攬到了自己懷裏，痛哭着連聲道：“對不起夏夏，對不起……”
是他回來晚了。
宋時明月彷彿被人抽乾了靈魂的木偶，任由胤禛抱着，任由胤禛的眼淚打溼了她的肩膀。
兩個痛苦至極的人依偎在一起，除了眼淚再不能言語。
胤禛心裏何嘗不痛？星兒離世，宋時明月也跟着被帶走了半條命，宋時明月恨他不早些回，他又何嘗不想早些回？可到底是黃河路遠，日夜兼程風餐露宿，仍舊是遲了。
李驚鵲看着他們，擡手抹了抹眼淚。
……
“夏夏還是不肯喫東西嗎？”
前院，胤禛擡起一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問面前的小杜子和李驚鵲。
已經三天了，宋時明月抱着星兒不撒手，也不肯喫飯，只咕咚咕咚灌下去過幾口冷水，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喫得消？
胤禛悲傷之餘還擔心宋時明月，特意找來他們兩個問問。
小杜子道：“不肯。明月姐姐傷心過度，又沒喫東西，身體虛弱，已經暈過去一次了。”
“是我不好。”胤禛聞言，不由落淚：“她現在不想見我，你們幫忙勸勸她，怎麼樣也要讓她喫一點兒東西纔好。”
小杜子點頭答應下來，李驚鵲卻一直沒說話，直到她看到胤禛落淚，才猛然出聲：“四爺哭哭啼啼的有什麼用，你要是個男人，就去把朝露院那個踐婦殺了給星兒報仇，那我纔看得起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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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杜子扯了扯李驚鵲的袖子，示意她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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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驚鵲啪地一聲打掉了小杜子的手：“怎麼？你們男人拉幫結派了？當初在景仁宮的時候，我看四爺和明月你儂我儂的，哪裏料到會有今日的下場。早知如此，拼了我這條命，也斷不讓明月與你有往來。”
胤禛默默地聽着李驚鵲的話，好一會兒才擡頭問道：“你有證據嗎？”
“什麼？”
“星兒當真是烏拉那拉氏害死的？”
“我要是有證據，你又待如何？你殺不殺那個踐婦？”李驚鵲心裏有氣，對胤禛說話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胤禛擡眸，只說了一個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