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利器如肉的聲音，帶着一抹血色濺在臉上。
程如意不由的一呆。
“小叔，快走。”楊松顧不得那暗衛。
手中刀背直接拍在程如意的馬屁股上。
凌風將繮繩遞給凌霜，自己反身掠過去。
手中劍將飛來的箭打落。
擡起一腳將破舊的老城門踢合。
藉着這力道，穩穩的落在馬背上。
“走。”
程如意攔着那爲自己擋了一箭的暗衛。
恨恨的咬了咬牙。
臉色有些白。
他幾人策馬很快跑沒了蹤跡。
等城內的人追出來，暗衛們也藉着夜色隱去身影。
只留下還沒完全散去的塵煙。
這一路跑出去數十里。
程如意喘着粗氣勒住繮繩。
低頭看了看被他抓在手中的暗衛。
藉着月光能看到那深入身前的箭。
以及那暗色的血色。
“兄、兄弟！”程如意輕輕的晃了晃身前的人。
只覺得人似乎已經涼了下去。
連身子都開始僵硬。
死死的咬着嘴角，握着繮繩的手跟着收緊。
坐下馬不安的動了動。
凌風看了看他，再低頭看了看身前的凌霜“沒事吧？”
“沒事。”凌霜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太大的情緒。
只是手按在腹部，讓凌風心下一緊。
直接翻身下馬。
從懷裏將金瘡藥翻出來“你自己處理一下。”
說完向着程如意走過去。
目光在他臉上頓了頓，再看了看他馬背上的人。
“程公子，將人放下吧。”
“咱們得儘快離開。”
他說得毫無情緒，身後馬上的楊松還握着手中的刀，一言不發。
許久，程如意纔將身前的人小心的遞給凌風。
“找個……”他想說找個地方安葬。
可這荒郊野嶺的，哪裏有地方安葬。
而且，幾人手中沒有工具，就是挖坑都難。
所以話說了一半，忽然頓住。
翻身下馬，看了看凌風。
再看了看已經死去的暗衛。
藉着月色看了看眼前的路。
“兄弟，怕是要你再幫個忙了。”程如意目光難得多了幾分堅毅。
擡手指了指前方“前方岔路，將人送過去吧。”
他話音落下。
凌風直接帶着那暗衛的屍身上馬。
程如意站在原地，望着消失在視線裏的凌風。
再看了看楊松。
“沒傷到吧？”他難得一本正經，楊松不習慣的搖了搖頭。
“沒、沒有。”
他沒什麼傷，最大的傷大概就是被程如意忽然踹出去的擦傷。
他回答完，程如意輕輕的點了點頭。
另一側，凌霜靠在樹後，咬着牙將自己崩開的傷口重新包紮了一遍。
再出來的時候，身子挺直了一些。
只是臉色有些不好。
“前面不能走城池了，咱們怕是要走小路。”
程如意看了看凌霜和楊松。
也不知道後面的暗衛能不能追上來。
但是，以他們的能耐隱藏自己大概是沒有問題的。
幾人一時沉默無言。
直到凌風一個人策馬回來。
程如意沒有問那暗衛怎麼安排的，只是對着他點了點頭。
兩人商議了一下。
衆人再一次上馬。
這次捨棄了大路，一路從山林內穿行。
還要花費些心思破壞走過的痕跡。
“竟然是軍中的人蔘與了，那大概是就是思家了。”
殺了徐少安，終於讓思家徹底的暴怒。
不想，思家沒先對凌雲和崔餉動手。
反而，繞了這麼大的圈子，在這截殺程如意。
程如意沉聲說了一句，很快被馬蹄聲淹沒。
他之前在帝都，只覺得自家老爹雖然是五大將軍之一。
可這麼多年似乎也沒什麼特權。
官職雖然高，還沒自家大哥凌雲當初做太監的使喚威風。
可、
今夜被截殺，讓他忽然意識到。
自己也是軍武世家出來的，自家老爹當年也是在邊關打出來的戰功。
思家的人固然與凌家勢如水火，可也不喜歡他程家的人。
再說遠在邊關的冷絕。
接到凌雲飛鴿傳書的時候，幾乎瞬間變了臉色。
他也沒料到沈青黛竟然繞路去了安州。
安州……
安州雖然也鄰近東陵邊境。
可是，安州他也是鞭長莫及。
看了看掛在身後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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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最遙遠的地方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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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就是靠近安州的地界，那邊似乎是……
冷絕閉目想了想。
那邊的守將，是誰來着？
安州那邊雖然也有些小打小鬧，但是形成不了大患。
甚至安州的南齊百姓，與東陵的百姓來往通婚。
關係倒是都還不錯。
最大的矛盾，也就是來來回回的商賈之間的爭執。
他這些年還真沒關注過那邊的情況。
這麼思索着，對着外面喚了一聲“來人，叫第三將軍。”
第三將軍是軍中老人，而且對各方勢力如數家珍。
冷絕只能問一問這位了。
第三將軍來到的時候，冷絕一句廢話沒說。
直接將凌雲的信遞過去。
那第三將軍看完，不確定的望着冷絕“夫人去安州了？”
他們這陣子如臨大敵，幾乎所有人都在準備着。
就等自家少主來消息，然後飛快的出去接應。
現在、自家少夫人去安州了？
竟然捨棄了自己這邊。
第三將軍茫然不解，但是也知道冷絕的意思了。
思索了一下。
許久才緩緩開口“南齊安州毗鄰我東陵雲州，最初……”
“最初是秦王爺鎮守，隨後、”第三將軍沉銀了一下“隨後招婿忠義伯。”
“現在的守將，好像是忠義伯義子，名字叫……”
這邊第三將軍與冷絕努力思索雲州的事。
那邊沈青黛騎在馬背上，帶着石不胖悠哉遊哉的向雲州出發。
嘴角的笑意帶着幾分輕鬆。
“雲州守將名叫錢安，是忠義伯的義子，自小與忠義伯府二公子一起長大。”
“而我沈家出事之前，二妹妹青韻已經嫁到忠義伯府了。”
“雖然沈家出了事，但她和那忠義伯二公子自小青梅竹馬，想來是說得上話的。”
沈青黛與這二妹妹的關係說不上好。
但也說不上不好。
現在沈家倒了，凌雲如日中天。
無論沈青韻在忠義伯府過得如何。
總不至於與自己爲難，而幫自己一把。
很可能讓她過得更好。
沈青黛覺得自家那二妹妹不是個笨的。
當然知道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