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晚上當明棠看到了送到房間裏的菜色竟然是自己最近喜歡的那些,也是相當的瞭然。
“別站着了,過來一起喫吧,在這裏可不會有人給你另外準備一份餐食。”明棠對着昭梵招了招手。
昭梵卻是一臉誠惶誠恐的搖着頭拒絕了:“萬萬不可,等小姐用過了……”
“讓你來,你就趕緊來,我什麼時候在乎那些個規矩了?”明棠卻是滿臉的自然,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於那些繁文縟節的不喜:“而且,你的賣身契本就在你的手裏,你不是侯府的下人,我們之間是平等的。”
這樣的話,明棠其實也是私下裏說過的,不過昭梵並沒有當真。
怎麼可能是平等的?
有的人天生就是站在高位,受人伺候仰望的存在,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卑微到了塵埃裏,哪怕是再努力,也是改變不了骨子裏的那份卑微。
即便是在小姐身邊受到了一定的影響,那也是對外的,但是對於這名想法超前並且讓人生氣保護欲的大小姐,還是生不出一點點的平等念頭來……
但是這裏可是占星樓啊!
占星樓代表的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意義,她現在因爲小姐的緣故進入了這占星樓,也許就已經是祖上的廕庇了,現在還跟小姐同桌用膳?那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怕是神明都會一道雷劈死她!
明棠看着她恐慌的模樣,無語的分出來了一部分菜,夾進了自己的空盤中,指了指塌上的矮桌:“幫我端過去吧,正好我想躺着喫。”
昭梵:???
食不言寢不語什麼的都已經是很基礎的了,喫有喫相這絕對是大家千金應該有的素養!但是躺着喫?
小姐您真的不是在說笑嗎?
而且……您到目前爲止,似乎就沒有這樣過。
“小姐,不必……”
“行了,別叨叨。”明棠無語的看着面前的幾道菜:“這些菜涼了味道還能喫嗎?我喫這些就夠了,趕緊來幫忙。”
昭梵仔細看了兩眼,確實是小姐平時的飯量,這才上手將飯、菜還有湯都送到了軟榻前的矮桌上。
明棠也並沒有躺下,反而還是坐的筆直。
“趕緊喫。”明棠擺了擺手,也不在乎的就把餐桌留給了昭梵。
在別人的地盤,還是別挑那麼多了。
昭梵一臉感動的喫着東西,就差就着自己的眼淚把東西喫下去了。
明棠:總覺得這思想真的是很難糾正過來啊!
她自問也不是什麼會苛責下人的主子,最多也就是對於原主的那些下人們狠心罷了,但是昭梵當時不還是滿臉的贊同?現在這幅樣子……
讓她真的懷疑,昭梵是不是被PUA了,不然怎麼滿腦子都是奴性?
昭梵:小姐,委屈啊!
她從小就是被這麼教育的,後來去了暗衛營更是如此,被教育要誓死效忠自己的主子。
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輩子竟然還會有這麼悠閒舒適的生活好嗎?
但是現在偏偏就是有了,讓她無所適從……
兩個人喫飽喝足之後,就是看到了那些人又送來的點心,甚至於還有浴桶跟乾淨的衣服,還是兩人份。
昭梵沉默,她這是跟着小姐沾光了嗎?
“這次你總不至於說讓我先了吧?”雖然在同一屋檐下沐浴,哪怕是兩個浴桶,也會挺尷尬的,不過……明棠作爲一個現代人自然也是知道澡堂子這個東西的,而且都是女子,對方有的她也有,完全沒有必要防備着什麼。
昭梵頓時臉頰紅紅,她作爲貼身大丫鬟,自然也是服侍過明棠沐浴的,只是被大小姐看着自己沐浴……還真的是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卻有點開心就是了。
小姐的平等不是說說而已。
這占星樓,在她的眼裏那是比佛寺更加需要虔誠的地方,畢竟佛寺雖然也是脫離紅塵之地,但是神祕性完全就不是占星樓可以相提並論的啊!
更不用說這位祭祀那是擁有着完全語言準確的實力,這種地方,絕對不會有人說謊的。
幾乎就是這麼想着的。
所以聽着明棠這麼說,特別的感動。
隨後明棠卻是瞪圓了眼睛看着昭梵身上的那些傷痕,倒吸了一口涼氣。
新傷舊傷各種傷,劍傷刀傷鞭傷還有擦傷,雖然已經好了,但是那痕跡卻不是立馬就可以消除的。更何況也不是每個人都會得到及時的救治的,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也是生活的一種磨難吧!
“你這傷……”聽着明棠吸氣的聲音,昭梵就是有點狼狽的轉過身看着大小姐,卻看到了對方憐惜的眼神,頓時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委屈,受傷最重的時候,她都沒有哭,現在卻是哭了出來。
“不哭不哭。”明棠輕輕地抱住了對方,在她的背上拍了拍,手掌撫過那些不好看的傷疤,臉上也是帶着幾分的不忍:“回頭我讓人給你準備點祛除疤痕的……”
“小姐,不用的……只是,很久沒有人這麼關心我了。”昭梵聲音很輕,也是享受着這片刻的安寧。
“傻子。”感受着背上出現的一抹微涼,明棠也沒有把人推開。
而站在外面的一羣大男人卻是很爲難。
這……房間也不隔音啊!
聽着兩個女孩子在裏面嬉笑打鬧水花四濺什麼的,他們也不是祭祀那種聖人好嗎?
最重要的是,這裏面的人可是超級尊貴的存在!不然也不會讓祭祀打破常規又是送出去了兩塊玉佩,這是除了這位誰也沒有的榮譽啊!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誰敢對她有一點念頭,那就是感覺被人在眼前死死地盯着,只能在心裏默唸着靜心咒。
天知道他們占星樓跟佛教道教一點關係都沒有啊!可能也是殊途同歸?
所以在眼觀鼻閉觀口口觀心的狀態下,倒也是解除了裏面帶來的種種不適的‘負面狀態’。
明棠卻是絲毫不知情,在裏面玩的開心。
而頂樓的星痕,卻是躺在偌大的觀星臺上仰望着星空,久久沒有其他的動作。
在下面的人都睡下之後,星痕才起身,拿起了龜殼開始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