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言目光落在陳嫂手上端着的餐盤上,當看到一樣熟悉的食物之後,一臉訝異,“南瓜酸奶羹?你怎麼知道我早餐會喫這個?”
眸色轉了轉,她說:“是純純告訴你的?”
在醫院的最後半個月,她愛上了喫這個南瓜酸奶羹,是每天早餐的必備食物。
這事也就只有一直在醫院陪伴她左右的厲司純才知道。
陳嫂將餐食放在桌上,回道,“不是,是先生吩咐做的。”
“先生?”葉舒言一愣。
他怎麼會知道?
轉念一想,她便想到,應該是厲司純告訴他的。
沒想到純純還會細心到連這些小事也跟他說。
葉舒言坐下,開心地喫起了南瓜酸奶羹。
嗯,味道還是跟在醫院裏喫的是一樣的。
好喫。
“先生呢?”她喫着,順口問一句。
“剛剛羅助理來了,先生去了書房。”陳嫂說,“先生讓我先送早餐過來給您,他說一會忙完,就過來陪您了。”
葉舒言點頭,“嗯,知道了。”
喫完早餐,葉舒言覺得在房中無聊便準備去樓下花園走走。
剛走過樓梯口,就遇見從書房出來的羅賓。
羅賓看見她連忙上前打招呼,“太太,早上好。”
葉舒言含笑打了招呼,目光從他手上那一大疊的文件中略過,又看了看書房的方向,“他就離開了兩三天,就要處理這麼多文件?”
這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處理近一兩月的工作量呢。
羅賓一愣,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但面上笑容不變,解釋道,“這些都是厲總接下來要佈置的工作,厲總擠在一起處理好,估計是爲了騰出更多的時間陪您呢。”
哦,原來是未來的工作量。
葉舒言也不疑有他,笑笑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應該的。”羅賓笑着頷首,“那太太,我就先回公司了。”
羅賓離開之後,書房的門再度被打開。
厲司程一出來就看見站在樓梯口的女人,他一頓,隨即擡步走了過來。
“早餐吃了嗎?”他走近柔聲問。
“嗯,喫完有一會了,想到花園裏逛逛。”
“好,我陪你去。”厲司程牽着她的手下樓梯。
葉舒言順勢摟着他的手臂,隨口道:“我記得我出國之前,花園裏的那些花都開得很豔的,現在怎麼樣了?”
男人身體似乎頓了一下,才低頭對她笑着道,“現在也開得挺好的。”
“是嗎?”葉舒言說:“黛安說,家裏偶爾擺放一些清雅的鮮花能讓人心情更美好。”
“那我們一會摘一些回來?”
聞言,葉舒言揚起了笑容,“好呀。”
頓了頓,她又道:“也不用太多,就摘幾束吧,擺在一樓客廳就好。”
兩人邊說邊往花園裏去……
然而——
當站在花園裏,看到一旁棚架下那些“垂頭喪氣”的花盆時,葉舒言沉默了。
她一臉疑問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這就是他說的……開得挺好?
恰逢這時,有一個傭人走了過來,看見臉色微妙的兩人,她連忙上前解釋,“太太,上個星期海城下了暴雨,這些花淋了雨,所以才……才變成這樣的。”
“對不起,先生,太太,是我沒有照顧好這些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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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舒言對她彎脣笑了笑,“不打緊的,你去忙吧。”
傭人走開,葉舒言就嗔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上週下暴雨了你不知道嗎,還說花開得好。”
還真是瞎話張嘴就來。
厲司程摟着她的腰,討好道,“抱歉,是我的錯,我這就去給你買一束花回來,保證新鮮的。”
“不用。”葉舒言見他還真打算往外走,立馬伸手拉住他。
“我又不是非要有花。”
她本意就是下來散散步而已。
下午。
葉舒言睡了午覺醒來就覺得肚子餓。
知道這會厲司程在書房,她便獨自一人下了樓。
一樓空無一人,想着這會兒陳嫂和於茗她們應該都在廚房忙活,於是她徑直走向了廚房。
剛靠近,就聽見廚房裏傳來厲母的聲音。
“……這個是燉給舒言喫的,這碗呢,是給你的,你趕緊給我喝了,補補。”
厲司程無奈的聲音傳了出來:“媽,我有什麼好補的。”
聽見母子倆的聲音,葉舒言腳步一頓,停在了外面,正猶豫着要不要打擾他們說話時,裏面又傳來厲母的聲音。
“你說補什麼?純純可都跟我說了,這兩個月,你每個晚上都陪在舒言身邊,整整兩個月呢,再好的身體也會熬壞的,能不補一下?”
葉舒言的腦袋“嗡”地一下,出現了瞬間的空白,片刻之後就是滿臉的詫異,震驚,疑惑和難以置信。
她一度以爲是自己的聽覺出現了問題。
他陪在自己身邊?
這怎麼可能?
“太太,您醒了?”
身後傳來陳嫂的聲音,葉舒言身體一頓。
廚房裏的聲音戛然而止,下一秒,男人就疾步走了出來。
看見小臉滿是愕然迷茫的女人,厲司程心臟一緊。
“言言,你……什麼時候下來的?”
他走到她面前。
這時厲母也走了出來,看見葉舒言的神情,也是滯了一下,隨即笑着問道,“舒言下來了?餓了吧,正好,媽給你燉了湯……”
“媽,你剛剛說什麼?”葉舒言望着厲母,“你說……阿程陪了我兩個月?”
“這……”厲母欲言又止。
葉舒言沒等她回答,目光就又落在了男人臉上。
“媽說的是真的?”
厲司程抿了抿脣,拉着她的手,“我們坐下再說。”
之後厲司程把她帶到了沙發那邊,而厲母則識趣地沒跟上去,而是跟陳嫂一起進了廚房。
客廳中只有兩人,葉舒言看着他,沒有說話,似乎在等着他開口。
厲司程對上她的目光,沉了一口氣,“抱歉,我沒有聽你的話,那兩個月……我沒有回國。”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媽說的是真的。”
這兩個月,他一直在她身邊。
葉舒言目光直愣愣的,滿是驚詫和疑惑,低喃道,“這怎麼可能。這兩個月裏,一直就只有純純陪在我身邊啊,而且,我,我也沒見過你啊。”
厲司程看着她,問,“這兩個月,出現在你病房裏的就只有純純嗎?”
“當然不是。”
黛安教授會天天來,白天還有定時巡查病房的醫生護士,芮姐也經常來看望她,晚上的時候除了純純,還有穿着防護服的護士也會經常出現在她房間——
忽地意識到了什麼,葉舒言杏眸圓瞪,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厲司程。
“那個……晚上我不舒服的時候經常陪在我身邊,又從不說話的……護士……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