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我只信你

發佈時間: 2024-11-11 10:5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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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顏驚訝,雖只一面印象,但認出他並不難。

傅廷洲身形一挪,擋在她面前,“看來是刻意在等我了?”

“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還不是想跟你敘敘舊嗎?”傅翰猛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感慨道,“真沒想到,當初那個險些被我弄死的小崽子如今是風光得很啊!”

阮顏不由捏緊手,擡頭望着傅廷洲。

傅廷洲淡漠一笑,“可惜了,你沒能弄死我。”

“是挺可惜。”傅翰眼神陰鷙地笑,“不過沒關係,興許你的朋友在黃泉路下孤獨,正等着你下去陪他呢。哦對了,他有個兒子吧?”

傅廷洲笑意一斂,整個人的氣息寒森森的。

“真沒想到啊,他連兒子都這麼大了,曲家還沒認這個外孫吧?”

“你什麼意思?”傅廷洲面無表情。

傅翰撣掉菸灰,笑出聲,“那又不是你兒子,你緊張什麼?”目光又瞥向他身後的阮顏,“阮小姐,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恐怕還不清楚吧?”

阮顏回過神,皺眉,“傅廷洲什麼樣的人我自會判斷,不用你提醒。”

“你對他倒是情深義重,別看他長得一副討女人歡心的模樣,他以前那些經歷…嘖嘖,一個狼子野心手段不堪的男人,南家恐怕都要忌憚幾分吧?”

傅廷洲不動聲色地沉下眼眸。

阮顏嗤笑,“他以前的經歷如何,不都是拜傅家所賜嗎?惡人倒是只字不提對他所做的事情,反倒有臉在這洗白自己?”

“是嗎?做了壞事就是惡人,那傅廷洲在加拿大可比我都要惡啊!”傅翰攤手,咧嘴一笑,“他難道沒告訴你?”

她怔了下,看向傅廷洲。

傅廷洲始終沉默。

傅翰見狀,笑得更歡,“論他在加拿大那些手段跟本事,他可不遜色於我。有多少被他坑害的學生,還真不知道呢。”

阮顏緊抿脣。

傅廷洲在加拿大的事,她確實不瞭解。

但她也不是傻的。

“你說的不過是片面之詞罷了,事實究竟是什麼,從你嘴裏說的我一個字不信。”

“傅總——”

方宇將車開了過來,從車裏走下,十分警惕對面。

“我們回去。”傅廷洲攬住阮顏肩膀,目光陰冷地掃過傅翰。

她點頭,先上車。

傅翰將菸頭踩在地上,碾滅,“那孩子的母親也應該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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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洲身形一頓,面無表情坐回車裏。

望着車子走遠,傅翰冷笑,不慌不忙帶着人離開。

回到宿舍,阮顏瞥見傅廷洲心事重重,一路上沒說話,有些擔心。

她上樓梯,攔在他面前,“他說的話我不信,我只信你說的!”

傅廷洲擡頭看她,忽然一笑,“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

阮顏怔愣。

他繞過她,回房間,欲要推門進去,阮顏從身後抱住他。

他頓住。

埋在他背後的女人嬌軟溫暖,令人眷戀。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事出有因。我不瞭解以前的你,但我瞭解現在的你。”阮顏輕聲說。

傅廷洲眼皮垂下,扣住她手腕將她拉到身前,撫上她臉頰,“你越是這樣,越讓我捨不得。”

“捨不得什麼?”

他沒說話。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他跟你說了什麼?”阮顏隱隱不安。

他啞笑,“沒有事瞞着你。”

“你騙人。”

“我哪騙人了?”傅廷洲把她託抱起,帶進屋,把她放牀上。

他俯身,手臂撐在她身側,“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加拿大的事嗎?”

“你之前不想說。”

傅廷洲握住她手,覆在自己臉頰,貼着她細膩的掌心,“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展示我最狼狽的樣子。”

她怔住。

傅廷洲指尖拂過她眉眼,“我希望在你心裏,我是完美無缺的一個人,完美到能配得上你。”

她小聲嘀咕,“什麼叫配不配得上我…配不配得上是別人說的算嗎?”

傅廷洲吻她指尖,“我是認真的。”

感受到指尖的滾燙,她眼睫蹙動。

傅廷洲起身,坐到她身側位置,“我被傅老送去加拿大,本意是念書,但在那所大學根本學不到知識,不,簡單來說,那根本不是一座學校,是監獄。”

她內心咯噔了下,隨着他接下來的言語而揪住。

“名義上是想磨鍊我,可實際上父親是想要磨滅我所有希望,變得跟狗一樣聽話。那所學校是全封閉式,只接待有錢人家的私生子,說句不好聽的,被送去那裏的學生同等於被家族放棄,沒有活路可言。在裏面唯一的規矩就是服從,哪怕家世顯赫,但攤上私生子的罪名毫無人權可言,被凌霸,電擊,體罰,恐嚇都是家常便飯。”

他在那所學院裏目睹被逼瘋的人,用自殺來結束生命的人,死了是一種解脫,若沒死成,等待的只會是變本加厲的折磨。

進去的頭一個月,他就體驗到了,被毒打,被電擊,被逼着喫下變質的面包,餿了的湯羹,被人摁在水池裏險些溺亡,穿了被人藏入釘子的球鞋,被褥跟牀上滿是尿液跟污穢…

而他在遭遇這些的時候,沒有人敢出手製止,所有人都麻木地看着。

而那些麻木的人早就遭遇過這些折磨,從而變得像狗一樣順從,聽話。

因爲他們認爲只有聽話,日子纔會好受。

阮顏抱住他,紅了眼眶,“別說了,我不聽了,對不起…”

揭了他的傷疤,就是這血淋淋的結果。

她心中不忍。

傅廷洲掌心扣在她後腦勺,低頭貼近,“不完全是黑暗的,至少如果不是你跟黎嘉越,我或許早就支撐不住了。”

她渾渾噩噩地愣住,“我?”

他吻她額面,“你的髮夾,我一直都隨身攜帶,因爲我等着再見到你的那天。在這之前,我得確保我有命活着見到你。”

阮顏呆滯住。

他說過,她是他的全世界。

本以爲那只是哄她的話…

原來在他心裏,她是他堅持的希望跟理由。

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親人,竟還有一個人會這麼默默地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