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炎勾脣一笑,今天他是真的領略到了。
揮手招來錢管家,吩咐道:“三皇子今晚喝醉了,你去安排輛馬車,把辰王送回府吧。”
錢管家領命,還帶了兩個侍衛上前,對着裴墨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裴墨辰:“我沒醉,今晚本王尚未飲酒,帝修炎你別以爲你能只手遮天,指鹿爲馬。”
他用手指着慕婉妍的方向,激動地說:“她,你的未婚妻子,她是我的王妃,她是慕婉妍啊,她被你騙過去了啊。”
“你們在場的人都瞎了嗎?你們很多人之前明明見過本王的妍妍,爲何在此處睜眼說瞎話?”
衆人面面相覷,有人信裴墨辰,有人信帝修炎。
但是在站隊上,他們毫無例外的都會選擇權勢這一方。
因此:
“三皇子,今日定是飲酒飲多了,婉妍王妃我們見過,但是明顯比楚妍姑娘要瘦,也不愛笑。”
“楚妍姑娘臉盤明顯圓潤些,也愛笑,喜歡跟人打招呼,她們兩個一看就不是同一個人呢。”
“對呀,五官能一樣,但這眼神和精氣神可是裝不出來的啊。我瞧着楚妍郡主要比婉妍王妃個頭高不少呢。”
備註:慕婉妍今日穿了雙跟面比較高的鞋子,爲的就是在文定宴上和帝修炎更匹配,因爲他們的身高差實在太大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幾乎所有人都向着帝修炎,只把裴墨辰懟得啞口無言,捂着胸口乾着急。
這羣勢利眼的狗東西,他日等本王登上了寶座,在座的所有人我一個都饒不了。
除了我的妍妍。
最多加個香芹。
他指着帝修炎罵道:“你說她不是婉妍,但是你敢讓妍妍把左肩膀露出來給我看嗎?她的肩膀上如果有塊蝴蝶式樣的疤痕,她就是本王的……”
“啪——”一個耳光重重地甩在了裴墨辰的臉上。
“三弟,別在這裏給我們裴家丟人現眼。”裴宇梟斂着眉,憤怒地扇了他一巴掌。
讓妍妍露出肩膀?當着所有人的面?
蠢貨東西,爲了一己私欲,連女人家的清白都不顧了嗎?
與此同時,帝修炎也在裴宇梟的巴掌扇上去的一剎那,瞬間收回了掌風。
他剛剛就差一點點就要對着裴墨辰的胸口劈掌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敢欺負他的王妃,裴墨辰算什麼東西?
不過,從人情世故上面講,裴宇梟出掌,比帝修炎更合適。
今晚是攝政王在府上招待賓客,他是東道主,打傷客人總歸說出去不太好聽。
但是裴宇梟就不同了,他是太子,不僅身份和地位在裴墨辰之上,更因爲他是裴墨辰的大哥,打斷骨頭連着筋,說到底他們都是裴家人。
大哥教訓三弟天經地義。
裴墨辰憤怒地盯着裴宇梟,吼道:“連你也要幫着帝修炎害我?”
此時他一雙深幽的眸子裏含着濃濃的恨意,拳頭攥得鐵緊,對這個早就看不慣的大哥,裴墨辰已經起了殺心。
殺母之仇還未報呢,沒想到裴宇梟在外人面前也要讓自己出醜。
一股深深的仇恨從裴墨辰的心底瀰漫開來,越燒越旺,看來太子是不能留他在人世間了。
裴宇梟根本沒把裴墨辰放在眼裏,揮手去了一個掌風,直接把他的穴位給封住了。
然後,又讓福安喊來四名高手,兩個人擡手,另外兩名擡腳,就這麼把裴墨辰徑直架出了席宴。
“大家繼續喫喝,本王的三弟今晚定是喝多了,讓大家看笑話了。”
“抱歉,抱歉。”
裴宇梟勾脣一笑,禮貌地跟大家拱手致歉。
裴墨辰的頭還能動,嘴巴也能說話,現在人在空中懸着,侍衛們還沒來得及走出院子。
聽到裴宇梟在大家面前顛倒黑白,裴墨辰怒火中燒,咆哮着吼道:“放開我,裴宇梟,帝修炎,你們兩個給本王等着。”
“妍妍是我的,你們兩個不要欺人太甚!”
張太醫連忙站起來打圓場:“大家喫菜,勿要怪罪三皇子。依老夫看,辰王確實是得了癔症。”
裴墨辰:“欺人太甚!”
張太醫:“得了癔症!”
衆人紛紛點頭,太醫院院判都說三皇子犯病了,那必定就是真的了。
裴宇梟見席面又恢復了正常,他對着帝修炎點了點頭,讓他繼續帶着慕婉妍敬酒,不要影響了進程。
帝修炎遠遠地朝他舉了舉酒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個人是同窗,很多事情不用說明對方便能知曉。
裴宇梟看到自己心愛的姑娘又幸福上了,長呼一口氣,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隨手把那塊礙眼的靈牌揮掌劈斷,又自嘲地勾了勾脣。
心道:我這操的哪門子心?別人的文定宴關本王何事?
我居然在爲帝修炎幫忙?我踐不踐?
不踐,看在他幫我們裴家打仗戍邊的份上,本王就不跟他計較奪妻之仇了。
裴宇梟給了香芹一個眼神,讓她跟自己出去。
然後兩人走近路,追到了裴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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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對着裴墨辰的袖口處輕輕一擊,那好幾塊五顏六色的手帕便飄了出來。
落在了地上。
全是用慕婉妍的肚兜做的。
裴宇梟蹙了蹙眉,不忍直視,俊臉有些紅。
吩咐香芹趕緊去撿。
心道:三弟絕了,果然大豐現世寶。如此下作之事,連本王一個變態都覺得太過變態了。
他對香芹說:“撿完就直接燒燬,不要再拿去給妍妍看了。更不要把此事告訴她和修炎,我怕噁心到他們夫妻。”
香芹點點頭,福禮道:“多謝太子殿下。”
然而,另一頭,後知後覺的裴墨辰。
他隱約覺得袖口處漏風,方纔意識到自己的那些帕子不見了。
連忙急得大喊,“停下,快停下,本王的手帕丟了,你們快去給本王撿。”
四名侍衛都是東宮高手,只會聽命於自家主子,哪肯跟裴墨辰多言?
他們越走越快,腳下生風,不一會兒就把裴墨辰塞到了馬車,交給了凌雲。
裴墨辰只覺得天要塌了,他僅有的寄託物沒有了。
氣急攻心,吐出來好幾口鮮血。
見了凌雲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大喊道:“凌雲,快,快幫本王把穴道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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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撿我的帕子,我要進去把我的妍妍搶回來。”
凌雲手忙腳亂,不想解,但又不得不解。
於是,屏氣凝神,他幾番操作下來,把裴墨辰的穴位封得更死了。
“主子,對不起,太子殿下武力九級,我實在找不到解穴的章法。”
裴墨辰流下一行清淚,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用眼神示意凌雲:回吧。
因爲,他現在被凌雲點到了啞穴,暫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裴墨辰:一羣廢物,本王養了這麼多年的侍衛,沒有一箇中用的。
看來是時候把紅梅調出來用了。
——
等裴墨辰恢復知覺,已經是第二天晌午。
他躺在牀上,雙眼無神,就跟失了魂魄一樣。
小順子一邊幫他順氣,一邊安慰道:“王爺莫要傷心,奴才猜,慕王妃昨兒個肯定是因爲失了記憶,纔不肯認您。”
裴墨辰聞言,猛地看向小順子,“順……順子,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小順子:“王爺,王妃娘娘那麼愛你,那是我們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她之所以肯跟攝政王,定是從懸崖上跳下來失了記憶,否則慕王妃怎麼捨得愛上別人呀?”
裴墨辰瞪大眼睛,立馬從牀上彈了起來,“小順子,你的意思是妍妍失去了記憶?”
小順子:“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