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妍上前喊:“余文昊。”
主屋的大門敞開着,但遲遲沒人出來。
容妍手扒着院子護欄往裏看,門口掛了兩排衣服,地上曬着花生,說明這家有人住。
她喊沈星芝過來:“家裏沒人,看看那邊的衣服,有沒有餘文昊的。”
沈星芝仔細瞅了眼:“沒有認識的,我給他買的衣服他沒帶回來,那邊掛着的都是普通男裝,看不出來是不是他穿的啊。”
“拍個照,給他發過去,看看什麼反應。”容妍提議,“如果他故意躲你,看到這張照片,也會跟你見面,除非,這不是他家,女朋友找上門討要說法,在農村裏不是好事。”
“嗯。”沈星芝拍了幾個角度的照片發過去,外加一段文字【余文昊,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我在你家等你】
容妍車停在村口,和沈星芝回到在車裏等。
大概知道快有結果了,沈星芝情緒穩定了,她一言不發地坐在副駕座,手裏握着手機,等余文昊回消息。
醫院裏,折騰了兩小時的婦人口乾舌燥,即使坐在地上仍然覺得不舒服。
她說不動話了,但依然盯着兒子,生怕余文昊真不顧自己的死活撇下自己。
兩個人冷靜了會兒,余文昊假裝妥協:“行,您想怎樣就怎樣,我現在就跟您回家,以後哪兒也不去。”
餘媽媽瞬間精神抖擻:“真的?行,回家,這纔是我兒子,你大柏那個化工廠招人,還是個官兒,我跟他說,你去看看?”
“媽。”余文昊沒想到母親還有後手,工作都給安排上了,所以這次她騙自己回來壓根沒想過放自己走,“媽,工作能不能我自己安排?”
“可以,回去再說。”餘媽媽高興地說。
上車後,男人看了看手機,沈星芝居然在他家等。
余文昊瞬間又慌了,如果母親看到她,兩個人不得吵一架。
他連忙回了條消息,先道了個歉,說微信說不清,等會兒見面說,他讓沈星芝不要門口等,而是又給了她另一個地址。
“容妍,余文昊回消息了。”沈星芝忐忑地點開對話框,“你看。”
“再信他一次,走。”容妍發動車子。
余文昊收到沈星芝答應見面的消息後,一路上都在想怎麼瞞過母親出去。
也不知道有沒有鄰居看到了沈星芝。
餘媽媽坐在後面,心情大好:“兒子,晚上想喫什麼?回家媽就給你做,去天城後你都瘦了。”
機會一下子來了。
余文昊故意說了個鎮上菜場才能買到的東西,接着有些猶豫道:“可是媽,買豬蹄的話得去鎮上。”
“沒事,騎車也就十來分鐘。”餘媽媽電動車過去,快得很,和兒子的關係緩解了,這點要求算什麼。
“好,對了媽,我一會兒得去買兩件衣服,衣服都在天城。”余文昊找了個藉口。
餘媽媽不知道沈星芝來了,以爲兒子買衣服更是代表要待在老家,她說:“嗯,媽給你報銷。”
余文昊和沈星芝見面的地方和餘媽媽要去的地方位置剛好相反。
送母親到家後,他先朝市區方向開去,後視鏡看不到母親的身影后,立馬轉向。
這次,余文昊給的地址是個飯店。
地道的北方菜,作爲喫貨的沈星芝,一直想喫次正宗的酸菜粉條和鍋包肉……
原本他們的訂婚宴定在年中,因爲餘媽媽不同意臨時取消了,於是來北方喫鍋包肉也遲遲未能實現。
沈星芝不知道這次余文昊會不會又爽約,她和容妍在飯店外的停車場等。
余文昊下車後,站在門外給沈星芝發了個消息,說自己到了。
就在不遠處的女人透過車窗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男人,她拉開車門,飛快地跑過去。
容妍決定留在車上。
作爲心理醫生,情緒穩定是必修課,可沈星芝依然在看到余文昊時一下子崩了。
她抱着余文昊,邊哭邊打:“你死了嗎?是不是死了?”
余文昊一動不動地杵着,他知道這些天的確忽略了女朋友,沈星芝一定恨死自己了,讓她發泄出來也好。
男人手掌撫摸着女人的後腦勺,良久緩緩開口:“星芝,對不起。”
他不斷地重複這句話。
大門口又是打又是罵的女人顯得格外突兀,容妍打了個電話提醒:有什麼話去包廂說。
余文昊和沈星芝進了飯店,點了三個女人心心念唸的菜,可此刻的沈星芝毫無胃口,她急需余文昊給自己一個說法。
“余文昊,我要聽你的解釋。”女人停止哭泣後,一字一頓地說。
余文昊不敢看女朋友的眼睛,他暫時回不了天城了,他來的路上有過一個自私的想法,可以讓他留在老家,兩個人異地戀嗎?
但見到沈星芝後說不出口了。
“沉默解決不了問題,是不是回不去了?不敢說。”沈星芝瞭解余文昊。
男人又做了會兒思想鬥爭,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沈星芝,末了。他低頭用很小的聲音問:“我們可以異地戀嗎?”
沒想到沈星芝回:“可以。”
正當余文昊感到又驚又喜時,女人補了一句:“可你覺得,我願意異地戀,你媽就能同意我倆一起,她一心要你找個本地妻子,我不在,她不會逼你相親嗎?”
男人腦子嗡嗡作響,母親會。
介紹工作、介紹對象,這都是母親能做出來的事。
“我可以敷衍她相親,每次都說不合適。”余文昊想了想說。
“余文昊,開始你能妥協相親,後面也能妥協接受某個相親對象,所以我和你媽媽之間,你選擇她對嗎?”沈星芝已經知道了余文昊的想法。
“是男人的話,把分手痛快地說出來,好過不死不活地拖着,誰離了誰不能活?”沈星芝要聽他親口說。
男人緊閉嘴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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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是嗎?好,我說,我宣佈咱倆分手,現在我們一起拉黑對方的所有聯繫方式。”沈星芝拿出手機。
余文好按住她的手:“不要,星芝,我不能沒有你。”
“那你放棄你媽。”女人語氣堅決,“是她逼你選,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