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蘇千幻一臉忐忑。
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前世,這許公子跟楚珺不是一對嗎?怎麼突然就對她一見傾心了?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今兒個就不來了。
站在門口她躊躇了好一會兒都沒有進去。
夥計又喚了她一聲:“姑娘?您還不進去?”
蘇千幻硬着頭皮走進房內。
她纔剛走進去,身後的夥計就迫不及待的將房門關上了,那關門的速度,好似怕蘇千幻突然跑了似的。
剛進房內,蘇千幻便嗅到房中一陣香氣襲襲,那香氣不是普通樂伎使用的香,是一種奇特的香,也像是用藥調出來的。
這讓蘇千幻突然產生了興趣。
然後她看到一道竹簾後,坐着一道身影。
因爲竹簾的密度有點大,蘇千幻只能隱約看到身影,並看不到對方的臉。
蘇千幻禮貌的俯身行了一禮。
“許公子。”
一名小廝走過來,請了蘇千幻坐下,然後爲她奉了杯茶。
“這位姑娘,我們許公子近日着了風寒,傷了嗓子,所以不便開口說話,有什麼話,您只管告訴小的就是,小的傳話給許公子。”
蘇千幻連連點頭:“可以可以。”
小廝去了後方之後,又匆匆趕到蘇千幻面前。
“這位姑娘,我們公子想問姑娘芳名。”
蘇千幻對着竹簾的方向道:“許公子,我姓蘇,名千幻,許公子您喚我蘇小姐即可。”
小廝又傳話:“蘇小姐,剛剛引您上樓的人,應當已經告訴了您許公子的心意,不知蘇小姐是否也同許公子的心意相同?”
小廝的話音剛落,蘇千幻就感覺到整個房間內的氣溫陡降,那冷意比之前更甚。
怪事,這個房間裏放了冰嗎?爲什麼這麼涼?
她發現,竹簾後的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蘇千幻尷尬一笑答:“那個,許公子,這恐怕有點誤會,我只是欣賞許公子的才情,對許公子並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而且……我已經訂婚,有未婚夫了!”
她說完之後,就感覺房間內的溫度再度恢復正常。
小廝去了竹簾後再一次回到蘇千幻面前:“蘇小姐,許公子說他不會奪人所愛,但是他很關心蘇小姐,想問問蘇小姐,您的未婚夫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您怎麼樣?”
這個許公子在都城待不了幾天,明天就離開都城了,而且,這個許公子感覺是個正人君子,應當不會將她的話告知旁人。
蘇千幻直接開口:“說實話,我的未婚夫他人面獸心、心胸狹隘、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又厚顏無恥,關於他的惡行罄竹難書,簡直就是天怒人怨的天花板,他與我在一起,最愛做的事就是將他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之後,蘇千幻感覺自己的心裏痛快了幾分。
但是,說完之後她覺得,竹簾後突然有兩道冰冷壓迫的目光盯着她,這種感覺,極爲熟悉。
就像是……
她搖了搖頭,將心裏的那個想法‘pia’了回去。
小廝去了竹簾後再一次回來:“許公子說,他有辦法可以幫蘇小姐除去蘇小姐的未婚夫,幫助蘇小姐脫離苦海,若是蘇小姐答應,他現在就可以安排。”
蘇千幻的眉角跳了跳。
除去凌司暘?
別開玩笑了,他是那麼好除的?要是他那麼好除,朝廷內外那麼多人明裏暗裏刺殺了凌司暘那麼多次,凌司暘的手指頭都沒有傷一下。
不過,她記憶中那個前世的許公子,不應當會說出這種話。
蘇千幻懷疑的看了一眼竹簾後,她皺眉問:“我與許公子素未相識,今日第一次見面,許公子爲什麼要幫我?”
小廝很快又回到蘇千幻面前:“許公子說了,自初見蘇小姐,他就對蘇小姐一見傾心,蘇小姐既已訂婚,許公子也不會奪人所愛,但也不願蘇小姐所遇非人,若能替蘇小姐分憂,許公子願付出任何代價。”
蘇千幻的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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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全不可能會是許公子說的話。
而且,剛剛在二樓時,許公子連她一個眼神都沒給過,怎會對她一見鍾情?
她擡頭看向竹簾的方向,看到地上隱約倒映着簾後人的身影。
待看清了那身影后,蘇千幻的眼睛陡然瞠大。
聯想到她初到柳園門口時就一直感覺到的不對勁。
在看到地上的這道人影之後,她終於知道,她身上的那股不對勁,到底是從何而來了。
小廝見她不說話,便又催她:“蘇小姐,您怎麼不說話了?”
蘇千幻的大腦飛快轉動,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裏:“許公子還是別說笑了,我的未婚夫雖然人品不怎麼好,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的人品也沒有我剛剛說的那般不堪。”
“旁人都說,愛之深責之切,我對他其實也是傾慕已久,只是我之前有未婚夫,所以,我只敢將這份傾慕藏在心底,不敢說與他人聽,後來我退婚後,他說要向我提親時,你不知我當時的心裏有多歡喜。”
“我對我未婚夫的心意日月可鑑,所以,許公子說要幫我除去我未婚夫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了。”
她說的時候,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瞥向竹簾後的人。
隨後,小廝又去了竹簾後。
小廝再從竹簾後離開時,沒有再走向蘇千幻,而是直接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待那小廝走後,整個房間就只剩下蘇千幻和那簾後之人。
那簾後之人緩緩起身走出竹簾。
當那人從竹簾後走出,蘇千幻一眼看到竹簾後那人的臉。
在看到凌司暘那張俊美絕倫的面孔時,蘇千幻的嘴角猛抽了好幾下。
坐在竹簾後的人果然就是凌司暘,難怪她一直覺得這個許公子的畫風不對,幸虧她發現的及時,否則,她剛剛就已禍從口出了。
不過,她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
她面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王爺,剛纔在簾後的人不是許公子嗎?怎麼是您?”
凌司暘狹長的眸饒有興味的盯着她,修長的身形緩緩走到她面前停下。
他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從座位上拉起,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