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摔跤可以學,咬人就算了。
第164章
端午節前,永平帝給徐皇后寫了封家書,五位皇孫趁機也都給家裡來了信。
衡哥兒的信封上寫著“母親親啟”,那厚度也讓殷蕙喜笑顏開,還好還好,衡哥兒沒有學魏曕,家書只寫三句話。
拆開信封後,殷蕙才發現這些信並非是一口氣寫成的,有的寫於衡哥兒出發第一日的傍晚,自此之後,每隔兩三天,衡哥兒都會再寫一封,將他每日的見聞感悟訴諸於筆上。
每一頁的最後,衡哥兒都會表達他對父王、母親、弟弟、妹妹的想念。
除此之外,衡哥兒還單獨給弟弟、妹妹寫了一封信,跟妹妹說些趣事,對弟弟更多的是鼓勵。
循哥兒捧著哥哥的信,啪嗒啪嗒掉下兩串眼淚,父王去外面當差,他都沒這般思念過。
殷蕙笑道:“阿循也快去給哥哥寫封回信吧,明早交給娘,娘好一起給哥哥送去。”
循哥兒立即去了書房。
寧姐兒道:“我也要寫。”
小丫頭才五歲,去年開始啟蒙,認是認得一些字,會寫的卻有限。
殷蕙就道:“好,寧寧來念,娘替你代筆。”
寧姐兒有模有樣地念了幾句,然後就不打擾娘親,自己去玩了,大概也是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寫信也是一件難事呢。
等殷蕙給兒子回完一封洋洋灑灑的家書,魏曕回來了,得知她在書房,直接來了這邊。
依次看過衡哥兒的信,魏曕抿了抿唇。
好兒子,給母親弟弟妹妹都寫了,只沒給父王寫。
殷蕙已經能根據他的表情變化揣測他的心思,道:“給我寫的就相當於給你寫的,這也值得你計較。”
魏曕沒應,拿過她的回信又看了起來。
殷蕙:“你要不要加幾句?”
魏曕搖頭,能落於紙上的囑咐她都說了,他真正想關心兒子的,不適合寫下來。
次日,殷蕙才把回信交給信差,紀纖纖就過來做客了。
“五郎信上都說了什麽?”紀纖纖先問道。
殷蕙就簡單聊了聊。
紀纖纖挑眉道:“五郎沒抱怨路上累不累?”
殷蕙搖搖頭。
紀纖纖歎道:“你們家五郎一直都很懂事,我們家二郎從小就嬌氣,這不,在信裡跟我抱怨,說他們每天晚上都住在營帳裡,說父皇還讓他們五兄弟去學砍柴生火,反正就是農家孩子會的,他們五兄弟差不多都學了一遍,天天累得腰酸背痛。”
砍柴這事,衡哥兒倒是也說了,不過是很驕傲的語氣,還提了些民生之事,引得魏曕邊看邊點頭。
殷蕙都懷疑那幾句民生之思乃是兒子故意寫給父王的感悟作業。
“累肯定會累,不過父皇也都是為了歷練他們,二嫂可不能光順著二郎的話說。”殷蕙對紀纖纖道。
紀纖纖:“我當然知道,就是……”
公爹教孩子們練武也就罷了,學什麽砍柴生火?堂堂皇子龍孫,再落魄也不至於落魄到無人伺候的地步。
“四郎怎麽說?”殷蕙又問。
紀纖纖撇撇嘴:“都是些報平安的套話。”
套話,竟也讓魏昳拿著信誇了幾遍,說什麽四郎做弟弟的比二郎都懂事,竟是嫌棄二郎吃不了苦的意思,可魏昳又是什麽吃苦耐勞的人嗎?遠的不提,就說那年魏昳去巡視長江,回來後天天跟她念叨說路上如何如何辛苦,紀纖纖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她這麽想,也就順口跟殷蕙抱怨起四郎的心機、魏昳的偏心來。
殷蕙默默聽著,倒是覺得二郎該學學四郎的小心機。
跟著皇祖父去巡邊,哪怕再苦也不能抱怨出來,萬一被皇祖父看見了怎麽辦?
只是,紀纖纖眼中的親兒子哪哪都好,哪怕是出於好意,殷蕙也不能挑二郎任何錯,白白惹紀纖纖生氣。
若是福善,殷蕙還會去交交心,對紀纖纖,就繼續場面應酬吧。
八月初,衡哥兒又來了一封家書,這會兒他們已經跟著永平帝到了秦地。
衡哥兒說,秦王叔祖父要不行了,皇祖父見到他,難過地直落淚。
殷蕙看到這句話差點笑出來,她這位公爹,平時瞧著威嚴無比,真遇到一些事,該掉眼淚的時候公爹總能很是應景地潸然落淚,其實心裡未必真的那麽難過。
之前的皇太孫嚷嚷著要削藩,公爹作為燕王肯定不願意,但公爹登基後,雖然沒有動兩位藩王,卻一再削減藩王的權力,譬如說,曾經每個王爺都能養三個衛所共五萬人馬的親衛軍,公爹登基後,直接將藩王親衛軍的數量裁減到了三千,多一個都不許。
人總是要替自己打算,做藩王有做藩王的心思,做帝王就得有做帝王的權術。
殷蕙也不覺得那些藩王需要同情,至少他們還有氣派的王宮,像魏曕他們四兄弟,還是公爹的親兒子呢,為了將來的江山穩定,公爹連封地都沒給四個兒子,全部留在京城眼皮子底下,基本就把兒子們當臣子用了,各司其職。好在親王的食祿待遇還是很不錯的,像魏曕,做皇孫的時候月例五兩、十兩的,封了親王,一年純食祿就有五千兩,時不時再給點金銀綢緞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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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爹在位,魏曕的待遇基本會維持現在這般不變。
等太子繼位了會如何對待這些堂兄弟,殷蕙不知道,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