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換了身常服,連收拾都沒有收拾,就拿了塊慕婉妍的靈牌,帶着凌雲去赴宴了。
“哎呦,我的老天爺。”攝政王府的門房一看到裴墨辰手裏的靈牌,眉頭瞬間擰成一團。
他們嫌棄晦氣,又礙於裴墨辰的身份,不得不把人放進去。
“哎呀,我的娘。”
“哎呀,我的爹。”
“哎呀,我的心肝脾胃肺。”
……
裴墨辰捧着靈牌走了一路,就被別人嫌棄了一路。
各種爹啊,娘啊,天啊,造孽啊……不絕於耳。
今天來赴宴的大都是京城貴胄,或者是玄武軍級別很高的首領。因此看到如此晦氣的一幕,他們連表情管理都懶得做,直接表達自己的嫌棄。
“嚇死個人啊,三皇子,這可是人家的文定宴啊。”一個級別很高的武官說。
“三皇子,您這頭白髮,然後再捧個靈位,往這走廊上一站,我真的差點嚇尿了啊。”一個母家身份尊貴,平日裏屬於親梟派的世子爺說。
裴墨辰根本不理這些人,也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只把刻着慕婉妍三個字的靈牌赫赫然放在胸前。別人說的越厲害,他就把牌子舉得越高。
低下頭時不時對着靈牌說話:“妍妍別怕,胞姐參加親妹妹的文定宴,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你無需在意這羣勢利眼的目光。”
“走,我帶你去喫席,有本王在,沒有任何人敢說你。”
凌雲走在裴墨辰身後,隔一段時間就要把手舉起來擋擋臉,生怕別人認出來自己。
他還沒有娶妻,他覺得主子的做法多少有些影響他未來說親。
——
裴墨辰落座以後,明明只有一個座位,他非要讓邊上的一位文官挪開,因爲他要給慕婉妍的靈位單獨安排座位。
隨後,又嫌棄桌子太高,‘慕婉妍’看不到酒席上的飯菜,因此裴墨辰乾脆又把靈位放到了桌子上。
“啪——”地一聲,靈位上桌,那桌賓客瞬間覺得眼前的飯菜都不香了。
他們很想換張桌子繼續喫,但是又怕三皇子會怪罪他們嫌棄‘慕王妃’,所以只能低下頭,不停劃拉碗裏的白米飯,連菜都不敢夾了。
凌雲喫的是侍衛席,因着裴墨辰的關係,其他人家的侍衛都不願意跟他說話。
‘主子都是個瘋癲的,侍衛又能好到哪裏去?’
‘誰說不是呢?辰王的下屬能有幾個正常的?’
凌雲俊臉發燙,即使是在晚上,都能看到他臉上臊得慌。
裴墨辰最是自在,他拿起碗筷,認認真真品嚐攝政王府的酒席。
能精準地嚐出哪道菜最美味,哪道點心又差些火候。
不一會兒,帝修炎領着慕婉妍來敬酒了。
裴墨辰所在的那桌賓客長呼一口氣,紛紛端着酒杯站了起來。
裴墨辰也同樣站了起來,但是他的目光根本不在帝修炎和‘慕楚妍’身上,只是一直盯着身旁的靈位,眼神溫柔極了。
慕婉妍是率先看到寫着自己名字的靈位的,眉心一跳,瞬間躲到了帝修炎懷裏。
娟秀的眉毛都快擰成結了,真他孃的晦氣,瘮死人了啊。
家人們誰懂啊,自己的文定之宴,歡歡喜喜去敬酒,結果看到了自己的靈位。
慕婉妍這輩子鮮少說髒話,除非實在憋不住了。
帝修炎俊眉一蹙,也注意到了那個靈位。
“三皇子,你來參加本王的喜宴,爲何還要帶個牌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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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墨辰瞬間變了臉色,對上帝修炎的眼睛道:“婉妍是楚妍的嫡親姐姐,她肯定也想看自己的妹妹過得是否幸福。”
“有些人,有了新人後就把我可憐的妍妍忘記了,但是我裴墨辰是絕對不可能忘記她的。”
之前妍妍活着的時候,他帝修炎愛妍妍愛得要死要活的。如今斯人已逝,他有了楚妍,居然嫌棄我妍妍的牌位晦氣了,帝修炎還是個男人嗎?
裴墨辰把酒杯端起來,對着‘慕楚妍’的方向,“來,楚妍,死者爲大,先敬你姐姐一杯。”
然後,斂起眉黑着臉,裴墨辰準備連‘慕楚妍’也一同數落一番時。
下一秒,目光忽然落在了慕婉妍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
“啊——”裴墨辰驚得叫出了聲,連眼睛都睜得大大的。
“啊,妍妍,是我的妍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