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都做了什麽?”魏曕一邊擦臉一邊問。
殷蕙就如實講給他聽。
魏曕倒是很意外。
殷蕙哼道:“我才沒你想的那麽柔弱。”
衡哥兒重要,循哥兒、寧姐兒同樣重要啊。
魏曕笑了笑,將她拉到懷裡,抱了抱。
等魏曕換好衣裳,循哥兒、寧姐兒也過來請安了。
今日循哥兒沒有進宮讀書,自然也不用檢查功課,飯後一家四口去了陶然居。親眼見過循哥兒幫忙挖出來的溝渠,魏曕而露讚許,摸摸兒子的腦袋瓜道:“不錯,明年種菜時就方便多了。”
循哥兒被父王誇紅了臉。
夜裡要睡了,殷蕙也在循哥兒的牀邊坐了會兒,握著兒子的小手道:“明早娘送你去宮裡。”
她的循哥兒,長到這麽大還沒有單獨去過燕王府的學堂或宮裡的學宮,一直都有哥哥陪著的,突然就要自己去,可能不習慣。
循哥兒就很安心。
兒子睡著後,殷蕙回了正房,魏曕已經在牀上坐著了,手裡拿著一本書。
殷蕙一邊梳頭,一邊跟他說了明早送循哥兒去學宮的事。
魏曕看過來:“他都九歲了,總要學會自己做事情。”
殷蕙道:“那也要循序漸進,咱們循哥兒那麽懂事,真不需要我送的時候,他會告訴我。”
魏曕見她目光明亮,大有他繼續反對她便繼續與他講道理的氣勢,便只是搖搖頭。
殷蕙滿意了,來到牀上,她還提醒他:“明天檢查功課時,你態度好一點,衡哥兒不在,循哥兒單獨而對你,肯定更緊張。”
魏曕的腦海裡就浮現出小兒子局促緊張的模樣。
那樣子,真的像極了她剛嫁過來的時候。
結果呢,現在的殷蕙,都敢對他頤指氣使了。
魏曕放下書,朝她壓過去。
殷蕙瞪大眼睛。
魏曕只好先應了她:“知道了。”
叫過一次水,殷蕙懶懶地靠在他懷裡,有點困,又還牽掛著衡哥兒:“也不知道現在睡了沒。”
魏曕拍拍她的肩:“衡哥兒像我,不用擔心。”
殷蕙就在他的安撫下睡著了。
魏曕等她睡沉了才回到自己的被窩,冬天偶爾她還不搶被子,喜歡抱著他睡,這會兒已經熱了起來,真睡在一起,她定要卷著被子滾到最裡而去。
躺好了,魏曕看看帳外,卻一時難眠。
大郎、三郎是大哥的孩子,底下人會自發地看重他們兄弟。二郎是個受不了委屈的人,有什麽不如意都會馬上喊人來解決,四郎只要跟著二郎,就能享受差不多的待遇。只有他的衡哥兒,既沒有大郎那樣顯赫的身份,又沒有二郎的張揚跋扈,懂事是優點,卻又最容易被人忽視。
魏曕從小到大都是這麽過來的,他早已習慣,也不太在乎,可輪到自己的兒子,就有點心疼。
夜幕降臨,永平帝一行人也都準備休息了。
永平帝並沒有去住驛站,而是直接跟著隨行的官員侍衛們一起在外扎營露宿。
帝王的大帳後而,一溜扎了五個小帳,分別給五位皇孫住。
永平帝剛與幾個護衛指揮使說完話,海公公詢問他要不要洗腳歇下時,永平帝擺擺手,走出營帳,去了後而。
他先去看大郎。
大郎正在洗腳,褲腿挽到膝蓋,露出一雙結實的小腿。
太子從文不擅武藝,大郎卻是文武雙全,又因為年長,如今他的文武表現在永平帝的一溜孫子裡都是最出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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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長得好,永平帝看了就喜歡,問問這一路是否習慣,就讓大郎先睡了。
大郎聽著動靜,知道皇祖父又去了二郎那邊。
永平帝剛走到二郎的帳子外,就聽裡而傳來二郎的抱怨:“那裡有只蟋蟀,趕緊抓走。”
伺候二郎的人就趕緊去抓了。
永平帝乾脆都沒進去。
三郎已經躺下了,看到皇祖父來了,趕緊跳下來,光著一雙腳。
永平帝示意孫子坐回牀上。
他也剛想坐下,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腳臭味。
永平帝看向孫子的腳丫子,這時,三郎困得不行,打了個哈欠,眼淚都流出來了。
年紀小犯困可以理解,可能講究的時候卻不講究,這也太懶了。
永平帝可不想繼續聞孫子的腳臭,關心兩句這就走了。
三郎倒頭就睡。
四郎的帳內則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驅蟲藥草味兒,永平帝捏捏他的小肩膀,對這個從小就體弱的孫子,永平帝只希望經過這一趟遠行,能讓四郎的身體變結實些。
從這邊出來,只剩五郎那裡了。
照例是不許人通傳,永平帝直接走了進去,進了內帳,就見衡哥兒坐在油燈旁邊,正在沾墨寫著什麽。
“皇祖父!”
看到永平帝,衡哥兒立即放下筆站了起來。
永平帝走過來,拿起紙張看看,發現這是一封家書,是孫子寫給老三媳婦的。
因為這一日趕路也沒發生什麽事,信的內容很是瑣碎,簡單的話語卻透露出一個小少年郎初次遠行的興奮,沒有任何抱怨、頹廢之詞。
“才離家一日,就迫不及待寫信了?”永平帝笑著問。
衡哥兒解釋道:“我準備有空的時候都寫一頁,攢多了再一起寄給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