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笑着道:“貴人,你們別嫌棄,我們就只拿得出這些喫食來了。”
連年饑荒,已經餓死了好多人。
附近不少人家都逃荒去了。
唯有他們拖家帶口,行動不便,只能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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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胤玄點頭坐下,道:“無妨。”
昨夜吃了些烤地瓜,他們肚子還不是太餓。
就在這時,一只黑乎乎的小手摸上了一旁的窩頭。
被老翁拍了一下手背後,便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阿爺,我餓,我餓……”
那孩子面黃肌瘦,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模樣。
老翁面色尷尬,兒媳卻忍不住發作:
“爹!狗蛋都餓壞了,爲啥不給他喫?您忙着把地瓜分給外人喫,也不管咱們都餓着肚子!”
“住嘴!”老翁臉色難看。
“憑啥要我住嘴?都快餓死了,還不讓張嘴嗎?”
眼見兒媳鬧騰起來,老翁眉頭皺得死緊。
關鍵時刻,還是老婆子一掌拍在桌子上,呵斥:“還有完沒完?不想喫就給我滾出去!”
兒媳見狀,這才憋屈住了嘴。
不過眼裏的不忿之色,卻沒有減少半分。
這時,蘇遲從懷裏掏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
“大爺,這十兩銀子,就當作我們這幾日借住的費用。”
老翁一家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
紛紛瞪大眼睛,面面相覷。
“這、這也太多了……”
蘇遲微微笑道:“不多,你們安心收下便是。”
老翁還在猶豫,剛纔鬧騰的兒媳也換了副模樣。
“爹,既然貴人讓您收下,您就趕緊收下吧,一會兒讓大山去鎮上買點兒好酒好菜回來!”
老翁與老婆子對視一眼,終於點頭收下了。
沈姒煙看着眼前這一幕,神情始終平靜。
只要銀子能解決的事,那就不算大事。
誰都沒錯,都是貧窮惹的禍。
……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過得很舒坦。
有了這麼多銀子,老翁一家人每日都燒好菜招待他們。
蘇遲還與沈姒煙去了趟鎮上,買了輛馬車回來。
住了幾天後,他們就準備離開了。
老翁與老婆子是實誠人,見狀便要將餘下的銀子還給他們。
他們兒媳雖然十分不情願,可也沒有辦法。
不過蘇遲不僅沒收,還又塞給他們十兩銀子。
“大爺,這些銀子您收好,算是我們一點心意,給孩子們買點兒好喫的。”
大爺頓時一愣,感動得熱淚盈眶。
“貴人心善,老朽無以爲報……”
“大爺不必言謝,要謝也該是我們謝您。”
蘇遲笑着說完,便跳上了馬車。
隨着馬兒嘶鳴,馬車緩緩遠離了村莊。
……
離開村落之後,他們馬不停蹄趕往大夏皇都。
這裏距離皇都尚遠。
快馬加鞭還有七八日的路程。
爲了安全起見,他們沒有再住宿。
而是沿途採買喫食,在野外風餐露宿。
這期間。
沈姒煙還採買了大量的草藥,用來製作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夏胤玄的腿也在這過程中,有了些許知覺。
想來,治好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滄溟是在第四天時追上的。
他雖然風塵僕僕,不過狀態還不錯。
見到夏胤玄平安無事,當即就對着沈姒煙與蘇遲跪了下來。
他們立即側身避開,讓他快點起身。
夏胤玄見狀,便讓滄溟起來說話。
“可查出那些黑衣人幕後主使?”
滄溟臉色難看:“那些黑衣死士,齒縫裏藏着毒囊,屬下一逼問,他們就咬破毒囊自盡了。”
這些舉動,都說明幕後之人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決心。
而哪些人不想讓他回去,一個手都能數得過來。
“主子,屬下覺得暗衛裏出了間細。”
夏胤玄散發着冷意眸子意味不明。
帶着隱隱的殺意與嗜血。
熟悉大夏皇的人都知道。
他殺人,向來不問原因,只憑心情。
這次的事情,徹底將他激怒。
良久之後,他冷哼一聲。
“回去後,將那些人都處置了。”
“主子?”
滄溟渾身一震,錯愕擡頭。
那些暗衛,大都是忠心耿耿之人。
就這麼被處死,實在是太冤枉了。
然而還沒等他想完,頭頂便傳來夏胤玄冰冷無情的聲音。
“護主不力,難道不該死?”
滄溟怔了怔,隨即垂首:“屬下該死!”
這麼說來,他也算是護主不力。
夏胤玄瞥了他一眼:“念在你拼死護住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就等回去之後再罰吧。”
一句話,就定了他的罪。
滄溟向來忠心,對他的話只有服從,不敢違抗。
“多謝主子不殺之恩!”
沈姒煙看着這一幕,沒有多言。
只是再次確定了夏胤玄的身份。
要是她猜得不錯,他就是大夏皇帝。
結下這份善緣,對她有利無害。
……
三日之後,他們來到了大夏的皇都。
皇都之中,戒備森嚴。
四處張貼着通緝犯的畫像。
周圍的人見到他們之後,紛紛面露驚恐,然後躲開。
幾人覺得奇怪,於是抓住一人詢問。
那人惶恐,開口便叫饒命。
沈姒煙見狀,只能狠聲威脅。
哪知那人指了指不遠處張貼的通緝犯畫像,讓他們自己去看。
放走那人之後,沈姒煙便與蘇遲兩人前去查看畫像。
震驚發現畫像裏的人,真是滄溟。
回去後,他們臉色古怪。
接着便緩緩將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夏胤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那些人不但追殺他們,還堂而皇之通緝滄溟。
看來是宮裏出事了。
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城再說。
幾人紛紛點頭,可是就在他們調轉馬車準備出城時。
便見大批禁衛軍趕來,堵住了城門的路口,嚴加盤查。
看來是剛纔有人見到滄溟之後報了官,這才引來了這些人。
“先離開。”
沈姒煙當機立斷。
這城門,是註定出不去了。
滄溟躲進了車廂裏,由蘇遲駕車離開。
皇都裏的風聲瞬間緊張起來。
客棧是不能住了。
爲今之計,只能找一處無人居住的院子先落腳。
可尷尬的是,滄溟的銀票都被雨水打溼,不能用了。
就在他們面面相覷之時,沈姒煙淡定無比地取出一個油紙包。
打開後,露出了裏面的兩萬兩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