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換下溼淋淋的衣服後,便來到火盆旁坐下烤火。
老翁給他們沏了茶,讓他們先喝着暖暖身子。
隨後便將幾個地瓜扔進火盆裏烤了起來。
“貴人,我們農家沒啥好東西,這些你們就將就着喫點兒。”
“麻煩大爺了。”
沈姒煙笑眯眯地道謝,看得人心裏舒坦。
……
老翁起來之後,他的婆子也跟着過來了。
聽說他們遭了山賊,一嘴兒說着作孽。
當瞥見沈姒煙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頓時眼睛都看直了。
“哎呦,我滴個老天爺哎!老婆子我今兒可算開了眼了,這世上竟有真有天仙兒啊,我真是上輩子燒高香了,這輩子才能遇見!”
婆子激動地說着,然後看向蘇遲和夏胤玄。
這一看之下,臉色更加激動:“哎呦,這位就是姑娘的爹和夫君吧?長得可真是俊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倍覺尷尬。
尤其是蘇遲。
一不小心,就變成了沈姒煙夫君了。
他漲紅着臉,開口想要解釋。
卻被沈姒煙不着痕跡扯了一下。
她笑着道:“大娘,您誤會了,他可不是我夫君,是我兄長。”
婆子愣了一下,臉色訕訕:“原、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長得可真不一樣。”
沈姒煙掩脣笑了下:“可能我長得像爹,他長得像娘吧。”
婆子重新眉開眼笑:“是嘞,是有這個說法,閨女像爹,兒子像娘。”
聽着婆子的話,夏胤玄眸光閃了閃,意味深長地問:“大娘,你覺得閨女像我?”
“可不是?貴人啊,不是我吹牛,剛纔我一眼就看出您是她爹了。”
婆子一拍大腿,像是找到了知音。
夏胤玄聞言,別有深意地瞥了沈姒煙一眼。
難怪他打從見到她開始,就覺得親近。
原來是他們長得像引起的?
這一眼,看得沈姒煙莫名其妙。
倒是一旁的老翁,扯過老婆子罵道:“你啥都不知道,成天就會胡咧咧,還不快住嘴!”
“我咋是胡咧咧呢,你……”
老婆子還想再說什麼,就被老翁一個眼神制止了。
他們都是小老百姓,還是不要在貴人面前胡說比較好。
如此謹慎的態度,倒是讓人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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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也是看明白了,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蘇遲耳根子還是通紅的,想起方纔那婆子的話,就渾身不自在。
視線不經意掠過夏胤玄與沈姒煙,又忍不住怔了怔。
那婆子不說還不覺得,這麼一說吧。
他還真覺得兩人長得像極了。
尤其是那額頭與眉眼。
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難怪婆子會認錯了。
不過就算再像,這兩人也絕對不可能會是父女。
一切不過是巧合而已。
蘇遲打量的目光逃不過沈姒煙與夏胤玄。
前者壓根不在意,後者倒是眸色幽深了幾分。
等人老翁與婆子出去之後,他忽然開口問道:“丫頭,你是南陵哪裏人?”
沈姒煙聞言,笑着轉向他:“您該不會真信了那婆子的話了吧?”
不過是一句玩笑,也值得他當真?
夏胤玄淡淡笑道:“不過一時好奇而已。”
見他這麼問,沈姒煙便隨意編造了個合適的身份。
夏胤玄聽完之後,果然沒有再繼續追問。
她爹孃尚在,出身也不算差。
應該不會是他的孩子。
想到當年那個女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他又開始莫名煩躁起來。
沈姒煙見他臉色不對,不由出聲詢問:“可是腿疾復發了?”
夏胤玄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煩躁,接着點了點頭。
沈姒煙見狀,看向蘇遲:“我的銀針都丟了,你身上的還在不在?”
“啊,在!”
蘇遲趕緊從身上摸出布包,遞給她。
幸好他身上的銀針沒丟,不然遇到這情況,就真沒有辦法了。
沈姒煙將銀針在火上烘烤過後,再刺入他的穴道。
如此一來。
既能快速緩解疼痛,也能將腿部的寒氣驅出來。
隨着溫熱的銀針一根根落下,夏胤玄的臉色逐漸好轉,雙腿的刺痛也漸漸消失了。
“丫頭,你醫術了得,不知師從何人?”夏胤玄忽然問道。
沈姒菸頭也不擡地回道:“我師父是隱世高人,我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
這回答,堪稱標準。
誰都不知道真假,但是都必須承認是真的。
不然爲什麼她醫術這麼厲害?
說她是隱世高人的徒弟,才能讓人信服。
果然,夏胤玄與蘇遲信了。
等到半個時辰後,夏胤玄腿上銀針拔出來時。
火盆裏的地瓜也熟透了。
夏胤玄看着沈姒煙從裏面扒拉出來,黑乎乎的幾坨東西,頓時眼皮子跳了跳。
“這是何物?”
“地瓜啊!”
沈姒煙笑眯眯道。
“這個能喫?”
夏胤玄這輩子都沒喫過這種東西。
聽着都覺得有些天方夜譚。
“自然是可以喫的,不信你嚐嚐?”
說完,她用一塊破布包起地瓜,然後剝開黑乎乎的外皮。
露出了裏面香噴噴、黃橙橙的熟地瓜來。
一股香甜的味道頓時瀰漫開來,讓人胃口大開。
夏胤玄忽然覺得,長得醜也沒什麼,至少聞着這味道,還不錯。
他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在沈姒煙期待的目光下,接過烤地瓜。
輕輕一咬,香甜軟糯的味道從舌尖上的味蕾炸裂。
甜而不齁,細膩無渣。
比他之前喫過的所有美味珍饈都要好喫。
喫完一口,他又接二連三咬了好幾口。
一個地瓜,很快就這樣被他喫下肚去了。
蘇遲看着他喫得這麼香,也覺得餓了。
趕緊剝了一個地瓜吃了起來。
一時間,狹小的屋子裏,只剩下他們狼吞虎嚥的聲音。
喫完地瓜,終於心滿意足。
蘇遲就起身揹着夏胤玄回房去休息,而沈姒煙則睡在稍小的房間。
一夜好眠。
他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老翁一家六口已經在開始準備午飯了。
見他們起來,便殷勤地請他們過去用飯。
上了桌之後,才發現桌子上都是些粗茶淡飯。
清澈見底的米湯,加上一些窩頭鹹菜。
然而這樣菜色,對他們一家來說,已經是很難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