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要你抱着我睡

發佈時間: 2025-03-01 08: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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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紅的鐵棍在他胸口狠狠滾了一下,他腦門上汗如雨下,下頜線條隱忍的緊繃,一雙深黑的眸子因爲疼痛早已是猩紅一片。

白色的襯衫早就裂開,和模糊的血肉粘在一起,西褲上洇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跡,他整個人就像是從血池子裏撈上來的一樣,快要被剝離最後一絲生機。

饒是如此,他也沒有開口向她求饒。

她觸碰不到夢裏的自己,更無法阻止夢裏的一切,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再一次將鐵棍放進火爐上炙烤,幾分鐘後,不緊不慢的拿出來,然後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陸承修仍舊是淡漠的表情,沒有迴應,於是鐵棍狠狠的敲向了陸承修的心口。

皮肉和襯衫衣料被燒焦的氣味和聲音瞬間竄進她的感官,原本就血肉模糊的胸口因爲再一次的傷害,鮮血汩汩流淌,蜿蜒而下,很快染紅了他整個上半身,順着衣角和指縫快速滴落到地上。

陸承修咬着牙,額角青筋暴起,喉嚨間重重的悶哼了一聲,因爲失血,整個人看上去虛弱至極,薄脣淡得已經看不出任何血色。

林汐哭的不能自抑,伸出手去阻止夢裏的自己,手卻從自己身體中穿透而過,她又哭着去抱陸承修,同樣也碰不到他一絲一毫。

絕望和恐懼像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她密不透風的包裹着,快要將她淹沒。

眼前的景物又開始模糊,她整個人沉浸在無邊的黑暗中,找不到出口,不知道該往哪走,只覺得有一道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她想仔細聽的時候,又聽不出來說了什麼,朦朧又模糊,一點都不真實。

“囡囡!囡囡!”

她拼了命的往前奔跑,向着那道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清晰的聲音奔去,大聲嘶喊着陸承修的名字,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突然就出現了一道亮光,就像晨曦穿透黑夜的第一縷光亮,破開雲層,照射進她眼底,將她從黑暗夢境的深淵中拉扯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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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的第一秒,陸承修清貴英俊的面容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刷的一下坐起身,抱住了眼前的男人,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裏,眼淚肆意橫流。

“陸承修,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我……”

“別怕,寶貝,都是夢,醒了就沒事了,嗯?”他緊緊擁着她,溫熱的大手撫摸着她顫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薄脣不停的吻着她汗溼的額頭,安撫着,“有我在,別怕,沒事。”

她在他懷裏哭的梨花帶雨,鼻涕眼淚往下流,蹭到他的臉上,襯衫上,根本沒有形象可言了。

抱着他的男人,是真實存在的,沒有夢裏的淡漠疏離,遙不可及,是實實在在的滿腔溫柔和刻進骨血的疼愛。

看得見,摸得着,觸手可及的真實。

胸前的襯衫一下子被浸溼,不同的是,這次不是血,而是她的眼淚。

她驀地擡起腦袋,伸手捧住他的臉,抽噎的問,“陸承修,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頓了頓,她又說,“我說的不是華國,是在這裏,我以前是不是……”

她說的語無倫次,突然捂住頭疼欲裂的腦袋,“我夢見我對你用刑,好像還逼着你娶我……”

“好了,寶貝,”陸承修伸手拉過她,將她密不透風的抱在懷裏,“夢境怎麼能當真,是不是晚上被我折騰累了才睡不好,都是我的錯,以後我儘量剋制,嗯?”

他將她的腦袋擡起,帶着薄繭的指腹擦掉她漂亮小臉上的淚痕。

林汐慢慢停止了哭泣,她也不想這麼脆弱,可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夢裏的每一個情境和細節都太過清晰,只要一想到他受傷的樣子,還有即便受了那麼重的傷即便去死也不肯定答應娶她,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剜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絕望的徹徹底底。

女孩縮在他的懷裏,披散的如瀑長髮遮住了她的眉眼,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他伸出手,將散亂在她精緻的小臉上的頭髮拂開,別到小巧的耳後,低下頭,湊近她,一點一點吻**眼角殘留的淚水,嗓音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現在還早,再睡一會,好不好?”

“我要你抱着我睡。”女孩柔軟的小臂像藤條一樣緊緊攀着他的脖頸,漂亮的大眼睛裏氤氳着大片大片的水霧,好像只要他不答應,下一秒就能滾落下來。

“好,”陸承修哪裏能抵抗的了她這副模樣,心都被她揉碎了。

他輕輕將女孩抱回了被窩,伸手替她掖好被子,又在她額頭安撫的吻了吻,才走到牀的另一側,開始脫衣服。

等他脫完衣服,掀開另一邊的被子躺下,正要像以往一樣伸出長臂將女孩摟進懷裏擁着睡覺時,女孩卻不等他的動作,直接將小腦袋湊了過來,埋進了他的胸膛,同時小手緊緊的抱着他的腰,好像生怕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陸承修身體一僵,心臟像被人狠狠的攥住,連呼吸都帶着疼,可他卻什麼也說不了,只能將她擁得緊一些,更緊一些,以這樣的行動告訴她,他一直都在。

……

與此同時,某座豪奢的宮殿內。

一身銀絲睡袍的男人,慵懶的靠在沙發內,修長的手臂搭在沙發扶手上,一只手裏握着一支高腳杯,另一只手上拎着一瓶紅酒,正慢條斯理的朝着酒杯裏倒着酒。

男人鋒利深刻的五官在酒窖昏黃的燈光下,透着幾分疏離,還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漠。

門口進來一個人,“幫主,贈與書已經送到了LH集團,陸承修應該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易容尋點了點頭,對此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他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慢悠悠的擡起手,目光隔着玻璃杯裏鮮紅的酒液,看向M國凌晨四點的天空。

深黑的夜幕在紅酒的映襯下,黑的濃郁,像極了血液乾枯的顏色。

窗外冷風蕭瑟,庭院裏的秋樹下,灰敗的落葉鋪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