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錦王，錦王妃。”
朱錦珂乾脆膝蓋一軟，直接跪了下去，行了個大禮。
錦豫川和蘇溪和都愣了一下，蘇溪和先開了口，“起來吧，既然是顏顏的朋友，無需這般。”
她聲音柔和，宛若一陣清風。
朱錦珂直愣愣地又站起來，再去看錦顏，“聽聞顏顏被皇后傳召入宮，我特意來看看。”
錦豫川哦了聲，心思只在錦顏身上，又叮囑了許多事情，讓她有空了多回家看看，這才離開。
等二人都走了，錦顏也往國師府去，朱錦珂卻還停在原地，目光追隨着他們的馬車，眼底流露出別樣的情緒來。
“怎麼了？”
錦顏問了句。
朱錦珂忙回過神來，臉上掛着笑，“沒什麼，羨慕你。”
這話說得輕巧，似是玩笑，但知道他們朱家的情況後，錦顏知道未必是假話。
“走吧。”
二人到了書房，幹歌讓人備上極好的新茶，錦顏沒多說宮中的事情，朱錦珂見她平安無損的回來，又有錦王和王妃陪同，便也知道她肯定沒喫虧。
“過幾日明月樓開放東南角，對外迎客。”
朱錦珂低聲說了句。
“時間我已經算好了。”
錦顏又是一愣，這件事他們之前討論過，原先是計劃着同時開放的。
“皇后老妖婆那邊又作妖了，賞花樓我打算給出去，但也不是白給，錢肯定是要掙的，初一他們的賣身契反正也不在裏頭，等賣給她之後，他們離開就是。”
“這樣你就徹底得罪上皇后了吧。”
“我阿姐傳話來說最近皇上找她借錢。”
錦顏又是一驚，這話是怎麼說的？
“你確定是借？不是給麼？”
“在我們朱家，除了賑災，就沒有給錢出去的說法。哪怕是皇上，那也只能是借，不過嘛，這錢是找老爺子借，可與我無關。”
硃紅衿是老爺子送到皇宮的，他既然想要硃紅衿帶來的便利，當然也要經受後面的代價，可是皇上好端端找朱家要錢，錦顏肯定這裏面一定有朱錦珂的算計。
繞了一個大圈，前陣子坑了他錢財的人，最後都要把東西吐出來。
他可真是……
錦顏端了茶盞喝了口清茶，低聲道，“既然這樣，你來處理就是，不用問過我，到時候，錦王府會在那裏辦場宴請。”
“就等着你這句話。”
朱錦珂猛地拍了下桌子，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一副招財貓的模樣。
錦顏這會兒累得慌，讓幹歌去送客，自己貓在榻上發呆。
察覺到有人到了書房，以爲是海棠，便吩咐了句，“去備些熱水，今日出了不少汗，想……”
側頭時忽然對上聞衍詫異的目光，兩人都愣住，餘下的話自然也說不出口。
“師父是何時回來的？”
“剛回來。”
“嚇着了？”
聞衍又問了句。
錦顏從榻上撐着上半身起來，又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聞衍去坐在那裏，她倒了茶送到他手上。
“自然是有些怕的，皇帝素來是一言九鼎，今日事情若是定下來，日後就沒有迴旋的餘地。”
她聲音幽幽的說着。
又道，“師父今日是爲了我纔去的麼？”
聞衍輕輕點了點頭，如玉的臉上染了愁緒，“嗯，雖做不了什麼，但也想去看看。”
“師父是頂厲害的，看到師父我很開心，也沒那麼怕了，不然啊，我可未必能應付過來。”
錦顏一只手撐在榻上，身體探出去，往聞衍的方向倒，仰着小腦袋看着他。
聞衍視線中悠然出現她那張臉，對上一雙滿是信任的眼睛，不自覺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彈彈的肉感，“慣會說好聽的。”
“師父不喜歡聽嗎？”
反正他也捨不得用力，錦顏便由着他這般。
聞衍手頓了頓，鬆開，眼底的神情晦暗不明，似乎有什麼在破士而出，卻很快又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無奈和寵溺。
“阿顏說的都喜歡。”
“你看，你還說我說話好聽呢，我看師父說話纔是嘴上抹了蜜糖。”
她嘀嘀咕咕地說了句，側轉個身，手上的力氣忽然卸了去，整個人倒下來，後腰正好磕在他雙腿上，聞衍便瞬間就像被定住了一般。
他詫異地看過去，正對上錦顏一臉無辜。
“我不是故意的。”
她眼睛像是蒙上一層薄霧，嘴巴微微抿起來。
聞衍無奈，伸手託着她纖薄的後背，才用力，她就坐起來。
“師父，今日蕭月說你遲早是她的人。”
“是真的嗎？”
“假的。”
聞衍的手掌還貼在她後背，寬厚，微涼。
錦顏背對着他也無法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只微微腦袋偏向一旁，枕在他肩膀上，嘟囔道，“我也覺得，她是在說假話，師父怎麼可能是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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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顏……”
“嗯？”
“沒事。”
聞衍半邊身子動也不動，鼻尖都是她身上清淺的香味，柔順的發在他側臉，蹭得他心裏如貓爪在撓。
“別動！”
聞衍扶着她本打算移開一些，還未動作，錦顏就已經開口說了句。
她聲音中染上困頓和疲憊，聞衍果真就捨不得。
“讓我睡會兒。”
錦顏又嘟囔了句，尋了個更舒服的方式，靠在他身上睡過去。
她本沒打算睡覺，卻當真睡了過去。
若不是聞着飯菜的香味，她怕是要睡到下午。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感受到身邊的人時，錦顏下意識就圈着他脖子，倒在他懷裏蹭了蹭，“我餓了。”
聞衍面上早已經紅透，垂眸看過去。
錦顏眨巴着眼睛，目光怔忡，像是還未回過神來，一臉的迷茫。
她半邊臉貼着他胸口的衣服，露出另外半邊臉來，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忙看過來。
四目相對，錦顏嘴角扯開笑來，清脆如黃鶯的聲音也透着睡後的懶散，盡是小女兒家的軟糯和香甜，“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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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久？”
“半個時辰。”
聞衍聲音暗啞，早已不復往日的清冷，看向她的目光帶着探究，想知道她是否是故意如此。
錦顏鬆開他的身體，自顧自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