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了看信,德妃提到了淑妃,說她在長壽宮磨香料。
德妃一般不會說廢話,肯定是察覺到了淑妃的異樣。
“明天德妃會過來嗎?”蘇真真將信件點燃燒了,扔到了火盆裏。
望着化成灰的信紙,陳祺搖頭:“不會過來,這次重要的大臣都來了,太后必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她應該是要動手了。”
正事聊完了,蘇真真看了眼門口,意思很明顯:你該走了。
陳祺沒有過多停留,說了聲直接離開了這。
蘇真真看着他沒入夜色中,緊繃的神經頓時送下來,渾身都痛得不行。
關上門後,折光端着藥膏出來:“娘娘,該上藥了,小心留疤。”
蘇真真直接脫掉外衫,不只是脖子上,手腕上,手肘上,全是擦傷。
折光一邊上藥一邊問道:“娘娘既然要讓皇上知道你的受傷,爲什麼不讓他看到手腕和手肘上的傷,明明這裏更嚴重。”
蘇真真見她真的不懂,便笑着解釋:“我最終的目的是出宮,不是讓他愧疚到心疼。他知道我也受傷了就行,這種客氣的疏離感,會提醒他和我之間的距離。”
上完了藥後,折光微微頷首,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和皇上攤牌了?”
穿上外衫,蘇真真起身往牀前走去:“攤牌了。”
折光竟一時忘了拿着藥膏下去:“皇上什麼都沒說?”
最關鍵的是,皇上瞧着還有點怕她家主子。
怎麼會這樣?
到了牀上靠坐着,蘇真真翻看着今日送來的賬本。
不多時,熒光端着湯藥進來,還有兩塊造型特別的點心。
蘇真真先沒有注意到,只望着熒光額頭上和臉上的擦傷問:“你早點休息,讓折光陪我就行。”
熒光將托盤放到小几上,蘇真真纔看到了這兩塊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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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粉兔子,一只黃兔子。
“這是?”
熒光將藥碗遞過去,等蘇真真接了,用手語解釋:子墨送來的,周大人給娘娘準備的。
瞧着這精緻的造型,怕是早就預料到了這邊的情況,提前準備的。
蘇真真屏住呼吸將藥喝了下去,苦味執意延伸到了舌根。
她趕緊拿了塊點心喫。
甜軟甜軟的,入口即化,幾瞬便驅散了大半的苦澀。
“好喫!以前在宮裏怎麼沒有喫到過!”蘇真真又把另一塊吃了,嘴裏已經完全沒有苦味了。
蘇真真心裏感慨,周毓麟真是想要討好誰,就能討好誰。
恍惚間,她才啞然失笑,原來他們是一類人。
看完了賬本,蘇真真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現在京城流行簡約風了嗎?怎麼是這些素色暗紋的衣裳賣得最好?頭飾也開始精簡起來?金簪金釵變成了主流。”
折光解釋:“奴婢調查過,這股風潮是娘娘帶起來的。最開始是娘娘,然後到了淑妃德妃,加上皇上削減開支,皇后也跟着簡約起來,京城的風向,自然是跟着宮裏走的。”
“原來是這樣嗎……”蘇真真看着賬本,這樣下去,她就掙不到多少錢。
明年選秀可是一個關鍵點。
百姓簡約點沒事,秀女們可不行。
思考良久,蘇真真想到了個辦法:“金銀上都定了性,你派人去外地搜尋些重工藝的簪娘銀匠,設計些迎合京城貴女喜歡款式,我來給他們帶貨。”
折光點了頭,領命下去。
等她走後,蘇真真讓熒光坐下,詢問她們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熒光快速的動手。
她們在林子閒逛了兩刻鐘,折光便發現異樣。
因爲警覺得早,她們立刻改頭換面,這才躲過一劫。
折光身手好年紀大,熒光遠遠不及,小心避開的時候受了輕傷。
兩人分頭行動,折光去找陳祺,熒光假裝昏迷盯着行宮這邊的動靜。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次異樣是不是朝廷裏面的人動的手。
蘇真真認真想了下,這次她遇到了三撥人。
一撥人是羅剎門的殺手,被周毓麟解決這個王承也知道。
基本可以斷定,他和這些人有關。
第二波人是個埋伏在後面的女殺手,很有個性,衝着錢來的。
能出的起一百萬輛黃金的人,目前只要三家。
前兩個是謝家顧家,第三個就是西北王。
最後的兩個假太監很明顯是衝着周毓麟來的。
要的不是她的命,而是周毓麟的性命。
蘇真真都用提出了極其心動的條件,周懷還是堅持殺人,顯然這兄弟倆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看來,明天又是一場大戲。
沉沉睡去,蘇真真又開始做夢。
還是金鑾殿,滿地的屍體,這次陳祺站在她身邊,渾身是血,但殺氣並不是衝着她的。
即使如此,蘇真真還是有點害怕。
順着陳祺的視線看去,前面站着賢妃,她手裏拿着顧家的令牌勉強支撐身體,怨毒的看着她。
陳祺提着劍走上前,正要動手時,顧元卿突然出現,提前斬掉了賢妃的頭。
死不瞑目的頭顱徑直滾到了蘇真真面前。
她害怕的後退,那頭顱忽然飛起來,不是賢妃的臉,而是惠嬪的臉,直接砸向蘇真真的面門。
呼——
蘇真真猛然驚醒,渾身冷汗。
忽然感覺不對,側臉看去,坐在牀前的人居然陳祺。
他手裏拿着擰乾的巾子,正要替她擦汗。
蘇真真立刻坐起來,接過他手裏的巾子:“我自己來就行。”
看着她擦汗,陳祺解釋道:“折光說你叫不醒,早上毓麟高燒,苟太醫沒辦法過來,我就自己先過來看看。”
蘇真真手一頓:“他發高燒了!不是都吃了救命丹嗎!”
陳祺心裏微微一動,並沒有直接問出來,只是趕緊安撫:“你彆着急,要相信苟太醫的醫術。”
蘇真真不想管那麼多,掀開被子起牀。
要換衣服的時候,忽然回頭:“皇上,你出去等我。”
陳祺起身,快步出去。
折光趕緊過來幫忙,穿好衣服簡單梳頭洗漱,裹緊狐裘,看到沒有看桌子上的早膳,直接走出屋。
陳祺到了嘴邊的話愣是沒機會說出來,看着她的背影,渾身充斥着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