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跟宋董出門了,估計進山了吧。”
阮顏正要出門,方宇慌忙跟上,“阮小姐,您去哪?”
“董村。”
方宇趕緊跟上。
傅總可是交代了,要是他看不好她,他職業生涯可真玩完了!
阮顏順路買了一些慰問用品來到死者家屬家中,敲門,片刻後,開門的是死者大強的媳婦。
對方剛死了丈夫,還未能從悲傷走出來,得知她與外地人是一夥的,態度更加不好,“都說了讓你們別來了,你們還來做什麼!趕緊給我離開!”
“等等,這位大嫂,我真沒有惡意,我能理解您。而且我也相信或許您的丈夫並不是意外…”
最後這句話,讓大強媳婦愣住,似乎平息了些情緒,喃喃自語,“不是意外…是啊,我丈夫爲人老實,以前工地上的事沒少參與,他就喜歡去幫忙,可偏偏就…”
她哽咽起來。
“您節哀。”
大強媳婦擦掉眼淚,最終還是請她跟方宇進屋了。
“我公婆出去了,家裏只有我。”大強媳婦在屋裏倒了杯水,整個人渾渾噩噩,有氣無力,“我們家命苦,我兒子癱瘓在牀,家裏花了不少錢都沒辦法治好他,而我們只能養着他。我丈夫就是想多賺點錢,好減輕家裏的負擔,然而現在卻…”
她腿一軟,沒支撐住地癱坐在地。
阮顏急忙上前將她扶到椅子上坐,她能理解,這件事對於窮困潦倒的家庭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困境。
“大嫂,我這裏有一筆錢,您先拿着。”阮顏將信封裏的一沓現金塞到她手中,她愣住。
“對於您的困難,我能理解,您也不容易。如果您丈夫的死亡被判定意外,工程那邊也會給予你們補償,當然我這麼告訴您,並非想得到你們的和解,我只是想說,如果您丈夫的死亡不是意外,找出兇手,或許對你們來說更重要。”
“難道…難道我丈夫真是被害死的嗎?”大強媳婦顫抖起來。
方宇走到阮顏身側,壓低聲,“阮小姐,警方那邊都已經結案了,確實就是意外,您怎麼能…”
阮顏擡手打斷他的話,把方宇拉到一旁,“我沒有否認死者不是摔死的,但是你昨天也跟傅廷洲說了現場沒有打鬥痕跡,但是施工現場的山坡很陡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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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愣住。
“沒下過雨,路也不滑,而且山路是平坦的,但凡只要看路的正常人都不可能讓自己摔下來。那天路人說了,人是死了一個小時才被發現的,說明什麼?他沒跟團隊在一起,人在摔下去的同時會激起求生欲,本能反應地抓住能救命的東西,甚至會喊,如果團隊就在附近肯定能早些發現。”
方宇驚訝,“阮小姐,你連這些都觀察到了?”
阮顏環抱雙臂,“警方說是意外,那是因爲現場確實沒有打鬥痕跡,所以在沒有其他線索之前只能排除他殺。可不是所有的意外都是意外。如果真是意外摔下去的,那山坡的邊沿肯定有什麼痕跡吧?要是沒有痕跡,那說明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就下去了呢?”
“這…那我這就跟傅總反應一下。”方宇拿着手機出去打電話。
阮顏嘆氣,走向大強媳婦,尋思片刻才問,“大嫂,我能向您打聽一件事嗎?”
大強媳婦看着她,“什麼事啊?”
“村長就只跟他的兒子兒媳住在一起嗎?”
大強媳婦怔愣,似乎也在努力地思考,“大概是吧,我其實也不清楚,我們家跟村長走得並不近,也沒去過他家幾回。不過…”
“不過什麼?”
大強媳婦恍惚想起一件事,“不過我以前倒是聽說過一件怪事,那段時間我們家每戶人養的雞跟鴨總莫名其妙死了,都是被扭斷了脖子。起初我們也以爲是哪個缺德的人乾的,還去找了村長,村長說讓我們這些養雞鴨的門戶養條狗就行了。還別說,養了狗之後,雞跟鴨都沒再遇到過那樣的事。”
阮顏腦海裏閃過那天在村長家,村長兒子拎着一只死雞進屋的畫面,那雞身上沒任何血跡,但已不是鮮活的狀態。
“對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
待了片刻,阮顏與方宇才從大強家離開。
方宇緊緊跟上她腳步,“阮小姐,還真被您猜中了!傅總說在那山坡邊沿真沒發現任何痕跡,就只發現了大強的鞋印。”
她驚訝,“我猜得這麼準啊?”
“啊?敢情您都是猜想的啊?”
方宇凌亂了。
阮顏笑了笑,沒說話。
走到村口,果不其然就看到傅廷洲在車前等着她,來滇城這麼久,他沒再穿過西裝,衣着都相當隨意。有時候還穿工褲,褲腿沾染些塵泥,衣衫也都挑了耐髒的深色。
縱然如此,也難以掩蓋他的出衆不凡的氣質。
阮顏笑着直奔上前,撲到他懷裏。
傅廷洲順勢抱住她,垂眸看着她毛茸茸的發頂,“不好好待在宿舍,跑來這做什麼?”
“當然是來幫忙的!”她仰頭,笑容明妹。
方宇咳了聲,“那個,傅總,我一直都跟着阮小姐呢,絕對不會讓阮小姐出事的!”
“上車,回去。”
車內,方宇把阮顏在大強家的推測都說了出來,總結下來,他自己也都信了不是意外。
傅廷洲摟着懷中的女人,朝他看一眼,“就你自己認爲是意外。”
“可這也是警方說的…”
“如果背後有莫家的人插手這件事,就算不是意外,那你也只能就看到是意外。”
傅廷洲口吻平靜,算是給他上一堂課。
方宇撇嘴,合着他成了笨蛋!
阮顏嗤笑,“你要是嫌棄方宇小可愛,那你不讓林一過來?”
“就是。”方宇也小聲抱怨。
傅廷洲鬆了鬆領口,“讓方宇管公司,等我回去的時候公司都是別人的了。”
反話說,就是方宇不適合腦力活。
阮顏從他懷裏抽身,“對了,我真覺得村長有古怪。”
“只是覺得而已,有證據嗎?”
傅廷洲似笑非笑。
她像泄了氣地靠在椅背,“…沒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