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司慕的條件

發佈時間: 2024-10-07 17: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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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的嶽城,梧桐樹的葉子褪去了青翠,披上了金黃外衣,斑駁的陽光透過,地上的影子亦是暖暖的金黃色。

顧輕舟穿着月白色的斜襟上衣,圍着一個羊絨長流蘇披肩,坐在窗前喝咖啡,神情悠閒。

司慕走了進來。

顧輕舟往他腰上瞧了瞧。

司慕穿着深棕色的西褲,雪色綢布襯衫,深棕色的馬甲,西裝上衣搭在臂彎。

他神情冷漠而疏離,一如從前的他,沒有半分的表情。

“不必看,我沒有帶槍。”司慕道,“殺了你後患無窮,我沒必要把自己和我母親都搭進去。”因爲你不配。

這是實話。

殺了顧輕舟,顧輕舟背後的人可能會將那些信流露出去,到時候司慕的母親性命不保,而且身敗名裂。

殺了顧輕舟,司行霈也絕不肯善罷甘休。司慕比司行霈小五歲,他年紀太輕,根基太淺,根本不是司行霈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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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是個心思深沉的人,他早已過了衝動的年紀,他懂得將屈辱化爲動力。

“請坐。”顧輕舟也道。

陽光透過來,照在她手上,她肌膚白得透明,指端瑩潤有淡淡粉光。

司慕坐下,他先開門見山說了自己的意思。

“把信全部給我,這是我的要求。”司慕道,“周煙的通緝令,嶽城只有督軍府唯一的一份,我會交給你,這件事我保持沉默;同時退親的事由你做主。”

這個退步極大。

司慕言語中,平淡得有點溫和,看不出他的憤怒,甚至看不出半分異常,就好像出事前的他。

到了今天,顧輕舟才覺得,自己一直輕瞧了司慕。

司慕的隱忍和心氣不同尋常,男人能忍到他這個份上,他絕非池中之物,將來也許是位梟雄。

“好。”顧輕舟答應了。

司慕眸光微動。

其實,他是在試探顧輕舟。顧輕舟和司行霈在一起多時,假如她真的有那些信,早就交給了司行霈。

司行霈應該很想要那些書信。

顧輕舟卻沒有給,司慕覺得她只有兩封了。

沒想到,顧輕舟態度不露半分端倪,一口就應下,她可以交給司慕。

從她的表情和言語中,看得出她手上是有信的,而且她需要通緝令。

“何時交換?”司慕問。

“你先把通緝令給我。”顧輕舟道,“等我決定退親的那一天,知曉你沒有反悔,我再把信全部給你。”

她就這麼輕飄飄的,想要司慕的通緝令。

司慕眸光幽靜:“你身上根本沒有其他的信!”

她在使詐。

“你可以賭一把。”顧輕舟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脣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

司慕端着咖啡杯的手發緊。

“…..你若是有,何不給司行霈?”司慕又問。

他想讓顧輕舟平靜的面上,露出其他神態,這樣他可以做個判斷。

然而,顧輕舟沒有半分驚慌,她眼睛平靜和司慕對視,璀璨的眸光裏還有幾分恬靜的笑意。

“因爲,他一直看不上我的身份,他想要我做妾。信給了他,我毫無退路。”顧輕舟道。

司慕表情不動,手也不動,聽着這話,目光深深落在顧輕舟臉上。他沉默看了足有五秒鐘。

而後,他視線微垂,和顧輕舟的眼神錯開,臉上仍是毫無表情。

顧輕舟以前覺得,司慕的冷漠是裝酷,如今才知道,這個男人什麼心思都不會露在臉上。

他像條藏在暗處的蛇,隱祕而毒性強烈。

顧輕舟和他接觸很少,而且沒什麼過結,故而都沒怎麼了解過他。直到現在,她才覺得司慕是個強有力的對手。

司家的男人,沒人是虛有其表。

“那我們沒什麼可談的。”司慕道。

顧輕舟微笑:“還是有的。周煙的事,你泄露半個字,我同樣會把你母親的信,就是給你們的那兩封,賣給小報。”

司慕眸光一沉。

“你在威脅我?”司慕問。

“是的。”顧輕舟道,“我覺得夫人是最聰明的人,她明明可以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殺了我,但是她隱忍了。我們和平相處了兩年,因爲她知道,消息一旦泄露,就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

司少帥,你自負聰明,足智多謀,你想試探我的底細,殊不知你太過於冒失?所以,請不要打其他的主意。親事還沒有退,通緝令還在你手裏,你手上有我想要的東西,你不動、我不動,大家共贏,如何?”

司慕的手攥的更緊了。

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像一塊漂亮的面具,開始有了裂痕。

他快要控制不住,想一槍斃了顧輕舟。

司慕對顧輕舟,似乎也有了不同的認知。

她在司慕心中,由一個醫術高超的溫柔少女,變成了狠戾惡毒的銀,婦。這個毒婦的能耐,超過了司慕的估計。

他第一次有了棋逢對手的感覺。

他們好像認清楚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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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舟放下咖啡杯,道:“今天的談話我很滿意。司少帥,告辭了。”

司慕看着她出去,愣是沒說半個字。

顧輕舟走在大街上,陽光溫暖,照着她身上,慵懶的情緒蜂擁而至,她想尋個地方,軟軟躺下去。

和司慕的這場危機,到了今天爲止,差不多穩住了。

“李媽,你要是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失望。”顧輕舟心想。

她總算沒有辜負李媽的養育之情。

一切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內。這是李媽對顧輕舟的期望,她做到了。

顧輕舟去了趟司公館。

老太太午睡剛醒。

顧輕舟坐在她身邊,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揉按捶腿,十分的殷勤。

“今天怎麼這樣孝順?”老太太笑着問她。

顧輕舟猶豫了下:“我怕以後沒機會。”

老太太神情微變。

“誰又欺負你了?”老太太問。

“沒有的,老太太。”顧輕舟低聲,“是我,我只怕沒福氣。”

她先給老太太打個預防針。

退親是遲早的,顧輕舟怕老太太受不了,提前告訴了她。

老太太當即一口氣喘不上來:“是不是你婆婆又刁難你?”

顧輕舟搖搖頭,說:“沒有,沒有!是我做錯了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