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的這天清早，陳祺來紫宸宮接蘇真真。
發現她今天穿着打扮格外明豔。
金釵大紅裙，黛眉綠絲絛。
陽光穿過薄霧，美豔不可方物。
“皇上？”蘇真真走到他面前來，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陳祺回神，目光落在她額頭上的綠菊花鈿：“怎麼突然喜歡綠色的花鈿了？以前不是喜歡紅色的嗎？”
蘇真真主動挽起他的手，一塊往外走：“今天不是要去看綠牡丹嗎？我特意配上這個花鈿的，不好看嗎？”
陳祺笑道：“真兒怎麼都好看。”
腦海中卻浮現了少年時期，春日遊那天的驚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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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白裙紅花鈿，烏髮齊腰，站在初春的柳樹下，揚手去接風中的柳花。
驀然回首，淺淺一笑。
驚豔了他灰暗的少年時光。
來到芙蓉園，秋天的氣息越發濃烈。
楊柳枯萎，蓮塘裏只剩黃了邊的半池荷葉。
倒是花圃裏的各色菊花爭奇鬥豔，迎着夜露展示着不屈的傲骨。
擺在花臺上的十盆綠牡丹，已經盛放。
翠綠的花心晶瑩欲滴，花瓣如波浪散開，層層疊疊，色澤逐漸迴歸瑩白，漂亮得像是匠人精雕細琢的玉器。
“這花真好看。”
這是蘇真真第一次看見真正的綠菊花，忍不住俯身嗅了嗅。
清香撲鼻，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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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祺站在旁邊，望着靈動得好似百靈鳥的少女，脣邊微微翹起。
他見過很多種女子，但蘇真真這樣俏皮活潑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本以爲吸引他目光只有她。
不曾想，蘇真真竟也能讓他矚目。
賞玩了會，膳房送來的菊花做的熱飲和點心。
陳祺陪着蘇真真坐下喫茶。
蓮塘對面的天空，忽然出現了紙鳶。
蘇真真心如電轉，放下擔心，拉着陳祺起身：“皇上！我也想放風箏！我們過去看看好不好？”
“好。”陳祺習慣性的答應。
兩人穿花拂柳，繞過蓮塘，來到了一片還未發黃的柳樹前。
陽光之下，賢妃穿着白裙雲衫，烏髮披肩，如瀑般傾瀉到腰間。
她揚起手採摘着柳枝末梢的嫩葉，迎着朝陽的金輝，笑顏如花。
恍然間，陳祺好像看到了心底深處的那抹身影。
他不禁喃喃開口：“珍兒。”
蘇真真望着他入神的雙眸，給檀兒使了眼色，悄悄退後。
陳祺不由自主的走到賢妃面前。
“珍兒，你回來了。”
賢妃驀然回首，妝容淡雅如蓮，眉間一點芙蓉花鈿，豔如三月桃李。
陳祺的心臟怦然而動。
透過賢妃的臉，他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賢妃有些緊張，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卸下帝王威嚴的皇帝。
眼中的愛慕濃烈如水。
明明知道皇帝看的不是她，賢妃卻忍不住心動。
她不由輕輕開口：“皇上。”
陌生的聲音，打破了陳祺的幻想。
賢妃的模樣漸漸清晰。
他收回懸在半空的手，神情瞬間披上僞裝。
“你怎麼在這？”
波瀾不驚的語調，剎那擊碎了賢妃柔軟的心。
遠處的蘇真真扶額，小聲嘀咕：“都說了不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