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沒有元帕,早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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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那場聲勢浩大的改稻爲桑,朝中無人不知。

糧食無法自給自足,最終遭殃的都是老百姓,誰也不願讓自己的家鄉出現糧荒和動亂。

他們雖然不知內情,但是爲官多年,誰看不出來謝玉瑾這個大理寺丞,是在拿蘇文熙向嚴帆投誠。

他們身在官場,不敢明面上得罪嚴黨和侯府,但對謝玉瑾是看不起的,所以都默契地派人送來了禮金,人卻沒來。

謝玉瑾剛剛在馬上建立的那點自信,因此打了點折扣,酒宴上難免多喝幾杯。

酒席散去,謝玉瑾腳步踉蹌回了喜房。

他的新娘,還在等着他呢。

靳萱是侯府千金,沒人敢鬧洞房,謝玉瑾在京城也沒什麼至交好友,也沒人鬧洞房。

謝玉瑾推門而入,直奔寢間。

靳萱今日起的早,折騰了一天,早就睏倦了,此時正躺在喜牀上甜睡,鳳冠嫌沉,也被她扔到了一邊。

謝玉瑾站在牀前,心裏那點期待和惦念,瞬間減半。

她是侯府千金,一向以自己爲重,豈會在意他的想法,坐在牀上一直等他。

“小姐、小姐。”

婢女夏月慌亂地推了推靳萱。

這也就是侯府千金,姑爺寵着她,哪有成親第一天不等新郎回來,自己先睡的。

靳萱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眼前出現一位身着紅衣,頭戴玉冠的俊美公子,想到兩人成親了,這就是自己的夫君,靳萱心裏難免歡喜。

“夫君,你回來了。”

靳萱連忙在婢女的攙扶下坐起身,重新戴上鳳冠,蒙上紅蓋頭。

夏月遞過來一杆“稱心如意”,笑着道,“姑爺,請揭蓋頭。”

謝玉瑾拿出賞銀給夏月,神情淡淡。

“你下去吧。”

夏月接過賞銀,福福身下去了,謝玉瑾站在喜牀前,用秤桿慢慢揭開蓋頭。

紅燭搖曳,新娘眼底波光瀲灩。

靳萱生得嬌俏,自然也是美的,但不知爲何,蓋頭揭開的一刻,謝玉瑾心中毫無波瀾。

眼前浮現出少女及笄那日,將茜色手帕蓋在頭上,嬌笑着讓他揭開。

揭開後,是被夕陽映照得如桃花一般,灼灼明妹的臉。

他滿目驚豔,她羞紅了臉。

明明只是玩鬧,他心中卻升起了難以言說的悸動,當時他就一個念頭,一定要讓她做狀元夫人……

突然一陣頭疼襲來,謝玉瑾覺得自己肯定是喝多了,不然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想起蘇嫿。

謝玉瑾拿掉靳萱的鳳冠,用力將她按到喜牀上,扯開喜服,瘋狂佔有她。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將他心中那些影子驅除。

翌日清早。

到了給婆母敬茶的時辰,靳萱依舊賴在牀上不起。

她昨天本來就累,又被謝玉瑾折騰了半宿,根本起不來。

何況她是侯府嫡女,嫁給謝玉瑾本就是低嫁,讓她們多等等怎麼了。

謝玉瑾宿醉未消,大腦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依舊昏睡。

此刻,前廳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都是謝玉瑾的長輩,等着靳萱這位新婦敬茶。

謝家這面來了謝玉瑾大伯一家,就算是代表二伯、小叔、小姑了。

大伯也是硬着頭皮來,當年三弟謝淵時出事,謝家一個銅板都沒資助過這對孤兒寡母,所以現在很沒臉。

再有就是從揚州進京路途遙遠,耗費銀兩,他們既然巴結不上,還花那冤枉錢做什麼,就連他的盤纏,也是大夥湊的。

謝玉瑾的母親劉氏家族,倒是來了不少人。

大舅、二舅、三位姨母,一共五家,二十來號人。

這些都是劉氏請來的,銀子也是她出的,不爲別的,就是想在衆人面前揚眉吐氣。

因爲劉氏以前在孃家,是位不受寵的女兒。

劉氏在劉家大排行是老二,上面除了一位兄長,其餘都是她的弟弟、妹妹。

活她幹,苦她喫,弟弟妹妹惹禍,鍋還是她背,卻沒人念她的好。

好不容易嫁了個讀書人,沒中舉就死了。

現在兒子高中狀元,娶了侯府千金,劉氏總算揚眉吐氣了,她就是想讓那些人看看。

看看她兒子多有出息,看她現在過得多好,就連侯府千金,也要跪着給她這位婆婆敬茶。

可左等右等不見人來,眼看幾位妹妹在竊竊私語,她心中難免煩躁,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都說高門大戶重規矩,這侯府千金怎能如此無禮。

劉氏笑着吩咐身邊的丫鬟,“秋荷,去喜房看看狀元爺,順便將元帕收好。”

秋荷明白,老夫人這是讓自己催新夫人來敬茶,福身應下趕緊走了。

劉氏抿了口茶,乾巴巴說道,“諸位稍安勿躁,京城敬茶時辰要晚一些。”

“再等等,馬上就來了。”

劉氏二妹妹臉上露出稍許不滿,“所以大姐的意思是,你記錯了時辰,讓我們一羣人坐在這裏乾等嗎。”

劉氏原本想爲新婦說句話,沒想到卻被人挑了自己的不是,臉色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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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乾脆不說話了。

不多時,秋荷回來了,臉色不比劉氏好看多少。

秋荷悄悄趴在劉氏耳邊道,“老夫人,狀元爺和新夫人正穿衣梳妝呢,馬上就來。”

“只是這元帕……”

秋荷臉蛋紅了紅,欲言又止。

劉氏聽到這裏心中一哆嗦,不自覺捏緊了帕子,難道這侯府千金不是清白之身,所以才嫁給我兒?

難道我兒,撿了個破爛回來嗎。

秋荷看了看其他人,用只有兩人能聽到聲音說,“狀元爺說兩人之前已經在一起過了,沒有元帕。”

“什麼!”

劉氏忍不住驚呼出聲,再一看廳內衆人,紛紛看着自己,立刻收斂了神情。

沒成親就睡在一起,這跟無媒苟合有什麼區別。

想那蘇嫿,十四歲就跟玉瑾定親,一直規規矩矩,兩人連手都沒拉過。

我兒一向安分守己,一定是那侯府千金,引佑着我兒做出離經叛道之事。

劉氏心中,那點娶了侯府千金的榮耀消失了大半。

一擡頭看見幾位妹妹意味深長,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一時臉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