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川垂眸,遮住眼底的神情,“說了一些手術的事。”
“手術?”戚雅眼睛一亮,神情難掩激動,“手術的日子定下來了嗎?我什麼時候能做手術?”
“快了,第一次手術就這幾天。”
“太好了。”戚雅雙手握在一起,喜極而泣。
陸寒川扯了張紙巾遞給她,“別哭了,不好看。”
“你嫌棄我了?”戚雅不高興的嘟起嘴。
陸寒川輕輕搖頭,“沒有。”
“我不信!”戚雅屈起雙腿,抱住自己的膝蓋,臉上寫滿了難過,“其實我知道我現在很醜,頭髮都快掉光了,皮膚又黑又黃,身上連肉都沒有,怎麼可能好看……”
“等你的病好了,很快就會恢復的,你別多想!”陸寒川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眼底有着些許心疼。
戚雅抽了抽鼻子,“寒川,你說我以後還能跳舞嗎?”
“能的。”
“真的嗎?”
陸寒川點頭,“嗯!”
他知道她有多愛芭蕾。
所以這個問題,他很早之前就問過邵司年。
邵司年的回答是,只要兩次手術都圓滿成功,她就還能站上舞臺。
“我相信你!”戚雅鬆開膝蓋,抱住他的腰,把臉靠在他的胸腹上輕輕蹭了蹭,“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會對我撒謊的。”
陸寒川的身體驀地緊繃起來,不知是因爲她的話,還是因爲她的突然接近讓他有些不適應。
“哦呀,我打擾到你們了嗎?”門口突然響起邵司年那調侃的聲音。
戚雅紅着臉鬆開陸寒川,“沒有打擾,司年你進來吧,你忽然又回來是有什麼沒說完嗎?”
“又?”邵司年挑眉。
他剛纔來過了嗎?
邵司年下意識的朝陸寒川看去,剛好對上他那雙森冷中帶着警告的眼睛。
邵司年嚇得心肝一顫,頓時明白了什麼,整理好表情笑道:“是啊,剛纔還有些事情沒交代清楚,現在特地回來補充的,寒川,我們出來聊吧。”
陸寒川擡腳出去。
“剛纔來的不是我,是傅小瑤吧?”病房門一關上,邵司年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陸寒川不置可否的微擡了擡下巴,承認了。
“果然!”邵司年撇了下嘴,“寒川,我就不明白了,你爲什麼不跟她說實話,你以爲你已婚的事能對她能多久?”
“能瞞多久是多久。”陸寒川垂目淡聲道。
“這又是何必呢?”邵司年皺眉,“戚雅她根本不愛你,她愛的只有她的芭蕾和林肯舞臺,你瞞着她這些有什麼意義,別告訴我,你是打算和她舊情復燃?”
“沒有的事!”陸寒川不耐的捏了捏眉心,“行了,不說這些了,傅小瑤的體檢結果出來了沒有?”
“出來了。”邵司年把隨身帶的病歷夾遞過去,“都在這裏面,你自己看吧。”
陸寒川接過,隨意翻了兩下就合上了,根本看不懂,“你直接跟我說,她到底會不會有後遺症就行了。”
“只要手術後好好保養,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不會有,不過她的身體狀態就不會像完好的時候那麼健康了,只要受點涼就容易生病。”
“這就可以了!”陸寒川將病歷夾拍在邵司年身上。
只要傅小瑤不會有後遺症,小雅就有救了,他也不用再糾結和感到無力了!
至於傅小瑤身體狀態下滑,他會全部負責!
邵司年手忙腳亂的接住快要從身上滑落在地的病歷夾,叫住準備回病房的陸寒川,“寒川,有一件事情,你可知傅小瑤和戚雅她們兩個……”
“她們兩個怎麼了?”陸寒川開門的動作停了下來。
邵司年眼神微閃,笑了笑,“沒什麼,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訴你,我先走了。”
他將病歷夾在腋下,兩手插在褲兜裏瀟灑的走了。
陸寒川眯着眼,目光沉沉的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把門擰開,結果一進去就聽見啪的一聲,一道黑影順着地板滑了過來,剛好滑到他腳邊停下。
陸寒川低頭一看,是一個已經被摔壞的手機,而摔手機的人正坐在病牀上嗚嗚大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白直往上翻。
“小雅!”陸寒川面色一凝,快步過去拿起牀頭的一瓶噴劑,對着她面門噴了幾下。
片刻後,戚雅的呼吸平穩了許多,哭聲也小了下來,眼淚婆娑的望着陸寒川,“寒川,她們太過分了。”
“她們?”
“舞團的那些人,她們受到了林肯舞臺的邀請,故意打電話來嘲笑我去不了,簡直太可恨了!”
最讓她感到可恨的,還是那個人,她那麼愛他,病的快死了也在想着他。
可他倒好,不但和她分手,還把她拉黑了,說不定現在還在跟哪個狐狸精鬼混呢。
等着吧,等她痊癒了,她一定扒了那些狐狸精的皮!
戚雅眼皮垂下,將眼中那道狠芒遮住。
“沒事的。”陸寒川拍着她的後背,柔聲安撫道:“等你好了,還會有機會的,別多想,先睡一會兒吧。”
“那我睡着了,你是不是又要走了?”戚雅抓住他的手,生怕他走了。
“我不走。”陸寒川扶着她躺下。
她情緒突然崩潰,他也不放心就這麼走了。
“是你自己說的,寒川,別讓我醒來後看不見你。”
“不會。”陸寒川拉過一張椅子,在她牀邊坐下。
得到他的保證,她這才心滿意足的抱着他的手臂,閉上了眼睛。
戚雅睡着後,陸寒川輕輕將手抽出來,拿着手機去陽臺打電話。
傅小瑤接到電話的時候,人還在車上,“寒川。”
“你還沒到公司?”陸寒川皺眉,隱隱約約聽到了她那邊傳來的車流聲。
傅小瑤看着車窗外近在咫尺的公司大樓,“還沒有,剛纔路上一直堵車,不過現在馬上快到了。”
陸寒川嗯了一聲,“今晚回去,你先不要睡,我想和你談談,我可能回來的有點晚。”
“好。”傅小瑤的低聲應下,情緒有些不高。
她大概猜到了他要談什麼。
無非就是談骨髓捐獻的事。
電話掛斷,傅小瑤收起手機長長的嘆了口氣,給錢下車。
回到公司,她一出電梯,就看見了守在她辦公室門口的餘琳。
“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去哪兒了?”餘琳朝她走過來。
“我陪陸總出去了一趟。”傅小瑤從包裏拿出辦公室的門卡,開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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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琳跟在她身後,“談生意嗎?”
“算是吧。”傅小瑤將空調打開,調到二十六度。
餘琳一屁股坐下,“難怪,連我電話也不接。”
“我不是故意的。”傅小瑤道了聲歉。
戚雅病房外那通電話就是餘琳打的,本來打算稍後就回的。
結果一出醫院就給忘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傅小瑤泡了杯茶給餘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