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時是晚上,爲了不耽誤時間,他們準備在城裏找幾輛馬,騎馬進京。
可是這臨安縣城顯得異常荒涼,似乎久無人住的荒地一般。
看到這一幕,一行四人,都有點意外。
冷易晏更是不解的緊着眉頭自語道:
“這裏出什麼事了?”
洛念惜回,
“不知道,昔日熱鬧的街頭,怎麼沒有人了?”
眼見着一家藥店還在開門,素衣進去打聽一番,回來後,難過的搖頭,
“聽說,這裏鬧了瘟疫,活着的人都奔往京城求醫問藥了……”
瘟疫?
“這些人去京城,那京城還能有好嗎?”
她不免有些擔心,
“相公,咱們即刻前往京城。”
素衣又道:
“這家藥鋪有兩匹馬,我說花高價買,老闆去後院牽了,咱們擠一擠吧!”
有馬就好,如果沒有,他們走路也要趕往京城。
洛念惜真是沒想到,才半年沒回來,平陽國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
也不知道謹傑怎麼樣了,他在處理起這件事情來,會不會手忙腳亂。
他們一行人趕了一天一夜的路,路上,遇到許多患了疫病,瘻着身子趕往京城。
還有許多病人死在了半路上,從臨安縣到京城的官道上,用屍橫遍野,遍地哀嚎聲來形容,一點不爲過。
這個朝代的人大抵如此,不管是有災有難,還是有疫情,都要去京城,似乎京城裏的御醫是神仙,能救他們一般。
他們在路上遇到的病人太多,根本管不過來,乾脆不管,想着先到京城再說吧!
即將來到城門口時,遠遠的,便見城門緊閉,城外圍攏了許多疫民。
他們走到近前,擔憂的看着這些人,他們有的躺在地上,有的趴在地上,還有的坐在地上,有些小孩子,蜷縮在母親懷裏,嘴巴乾涸,可憐的樣子讓洛念惜實在不忍。
站在城牆之下,冷易晏對着城牆之上喊了一聲,
“有沒有人在?”
聽到這句喊聲,城牆之上有人探出頭來,看他們一眼後,緊了下眉頭,捂着嘴,在城牆之上回復,
“喊什麼喊,哪來的回哪去,京城這幾天戒嚴了。”
聽見這話,冷易晏的氣瞬間升騰起來。
他這個太上皇,想進城竟然被阻攔?
可是此時,他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不然,他非得遭到這些疫民圍攻不可。
“我們有要事要進城,讓你們領頭的人出來說話。”
“你以爲你是誰啊,還想和領頭的說話,你咋不說你想跟皇上說話呢,哪涼快哪待着去。”
“你個小兔崽子。”
冷易晏已經有半年多沒說過髒話了,今天,他被這個牆頭上的小兵氣到了。
小兵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你怎麼罵人呢?你們這些人,經常矇混進城,把你們身上的疫病都帶到城裏來了,現在大半個京城的人都患病在牀,我要是再讓你們進來,豈不是要滅了京城嘛!”
“你……”
冷易晏簡直要被氣死了,洛念惜見狀,輕聲安慰道:
“相公,我來。”
爲了防止他生氣,她阻止他繼續和小兵對話。
她仰頭,看着城門上的小兵,
“現在你們的守門官是誰?或者說,主管你們的官員叫什麼名字?”
小兵向下張望一眼,見她是個女人,擰眉回道:
“你們問題真多,我見你們幾個不像染病之人,奉勸你們,趕緊哪來的回哪去,別回頭被染上瘟疫,想走都來不及了。”
說完這句話,小兵不願意再跟她們搭話,也不再向下看一眼。
這種情況,真是讓人很無奈。
素衣挽起袖子,氣憤的說道:
“我衝上城牆,讓這些被污了眼的士兵好好看看您二位是誰。”
洛念惜忙搖頭阻止,
“不行,如果咱們貌然行動,只會讓城裏城外的百姓更加恐慌,咱們現在得安撫大夥,絕對不能再製造恐慌了。”
“那怎麼辦?”
“素衣,白蘭,你們去數一下,這裏大概有多少疫民?”
白蘭忙回,
“我剛纔粗略算過,聚集在這裏的疫民大概有二百多人,還有陸續向這邊走來的,這裏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她面色凝重的點頭,
“既然進不去城,咱們就在城外安營,先安頓好這些人再說。”
白蘭疑惑的看向她,
“可是這麼多染病的人,咱們要怎麼安頓?”
她對她翻了個白眼,
“難道你忘了,咱們有個藥廠,咱們還可以兩地穿梭嗎?”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白蘭,也提醒了冷易晏。
他忙不迭的點頭,
“娘子說的對,咱們先安頓好城外和想進城的人,先將疫情控制住,待到疫病控制住再進城不遲。”
他們這邊話音剛落,便看見剛剛還在那休息的病人,突然對城門羣起而攻之,加上不斷趕來的疫民,瞬間將城門圍得水泄不通。
即使城門關的緊緊的,他們還在不停的拍打,顯然,他們的情緒都很不穩定。
“開門哪,開門哪,皇上,你看不到外面這些人嗎?我們都是你的子民哪。”
“皇上你這個昏君,你只知道你自己在皇宮內享福,根本不顧百姓們死活,你這是想置我們於不顧啊!”
“狗皇帝,開門哪,開門哪。”
“……”
衆人的謾罵聲越來越高,越來越激烈,洛念惜和冷易晏等人在後面大喊,讓他們不要再鬧了,可是對方人多,聲音又太高,壓根沒有人理她們。
情急之下,她重回寶安堂,在保安室找到一個大喇叭,來到城門口,打開高音喇叭,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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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再吵了,你們這樣吵下去有什麼用?你們的肉身,能抵得過這銅牆鐵壁嗎?”
這喇叭的聲音,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大家看向她手裏這個看起來很奇怪的喇叭,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見大家終於安靜下來,她繼續說道:
“你們被病痛折磨,不定哪時就會死,你們着急,我很理解你們此時的心情,可是就算你們能進城去,有用嗎?除了讓這個疫病在城裏蔓延,還能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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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去找御醫,皇宮裏的御醫無所不能,他一定可以治我們的病,可是這城門一直不開……”
‘是啊,皇上這是想置我們的死活於不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