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麟的神情微動，將烤好的肉切片，另外串起來遞過來。
本就餓得不行的蘇真真接過來，兩口就喫光了。
“對了，中午下毒的人，你那邊沒有查到的話，我可以給你個方向。”
“劉大人已經有了方向，目前只是缺少證據。”周毓麟切好烤肉片遞過去，然後重新開始烤，“你那邊的方向可是王承？”
蘇真真停下：“你們也查到了王承？”
周毓麟眼眸中映射着跳躍的火光：“嗯，他的夫人這兩天病情好轉了，而且王家和刑部的人也越走越近。”
刑部？蘇真真趕緊喫掉面前的肉，來不及嚥下就問：“所以王承和謝營果真是一夥的？是因爲賈威那邊有了眉目嗎？”
周毓麟拿了水壺過來：“你慢點喫，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中，你就不必去皇上那了。”
拍拍胸口，蘇真真放下烤肉開始喝水，氣順了才覺得渾身舒坦了起來。
她繼續喫肉，速度慢下來：“其實也無所謂，反正這裏也不是宮裏，我想喫什麼就偷偷溜出來。”
等到她喫飽喝足，蘇真真就開始撥弄柴火，燃燒的樹枝頓時噼啪作響。
翻找了下，她撈了根尾端燒成黑炭的木頭出來，在旁邊掃開的空地上開始畫着簡略的布控圖。
周毓麟凝神看去：“是皇上給你的？”
蘇真真將木頭扔進火堆：“嗯，他最近有點不對勁，很信任我，還說並不想接洛氏進宮。”
“皇上他……”周毓麟想說喜歡你，但不知道爲何，居然沒有說出來。
“他好像喜歡上我了。”蘇真真幫他說了出來，歪頭看向周毓麟，“你說，人的感情居然說變就變，洛氏當初的目的是不純，但我的目的也不純啊。”
“你的目的是出宮嗎？”周毓麟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跳漏了一拍。
烤肉快涼了，蘇真真又開始喫起來，同時回着他的話：“出宮只是第一步，這天下是陳祺的天下，我要是沒有點本事，出了宮也是任他宰割。”
周毓麟心裏，理智的想法是勸蘇真真留下，但到了嘴邊的話，完全翻轉了過來：“我可以幫你。”
因爲明白自己和周毓麟只是合作關係，蘇真真從沒有過分奢求什麼，聽到他這麼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很快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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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了。”蘇真真是高興的，但還是很理智，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的眼睛，“但是這樣的話，你有了我這個負擔，只會變成另一個謝營。你雖然是燕王的兒子，但你的格局你的本事，早就超過了他。你要成爲千古流芳的名臣，而不是被其他人束縛。”
在她的心裏，自己居然有這麼高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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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毓麟不是第一次聽到蘇真真這麼說，但被人認可的感覺，真的很好。
喫得差不多了，蘇真真見他一口沒喫，主動幫忙烤肉：“你也喫點，等會劉大人過來，你就沒時間吃了。”
“好。”周毓麟把鐵籤給了她，指尖輕觸到蘇真真的指腹時，原本沉寂的心，居然產生了絲絲愉悅。
蘇真真靠着肉，手法很不嫺熟。
感覺不好喫，自己嚐了嚐，當即不好意思的看去：“我烤的肉味道不太好，你不要嫌棄。”
周毓麟臉上浮上微笑：“多加點蘸料就是。”
過了會，身後傳來腳步聲。
“大人，娘娘，劉大人來了。”
蘇真真和周毓麟同時起身，看到子墨領着劉炳康過來。
到了跟前，劉炳康沒有任何廢話，直接拿出賈威的案卷，趁着火堆的光，開始分析了起來。
聽完他的話，蘇真真總結道：“所以賈威和刑部，中間的聯繫人是謝家，但不是謝營的主意。自從謝二爺去了西北，謝家全方位收斂，但刑部的活動依然在進行，根據今天的下毒的事情，你確定了，現在是王承指揮着刑部？”
劉炳康收起案卷，輕輕頷首：“沒錯，謝營收手了！現在王承才幕後黑手。”
他看向蘇真真叮囑：“娘娘，從現在開始，你要萬分小心。我這邊已經掌握了證據，王夫人的病情並不是藥物能到治療的，但她現在好轉，必定是王承答應了她什麼。聯想到死去的惠嬪，這次他必然是衝着娘娘來的。”
蘇真真心裏的石頭落下來：“果然還是逃不掉。”
“可是惠嬪的事情，是皇后挑撥，皇上動的手，王家不對付謝家，也不對付皇上，只對你動手？”周毓麟眉頭緊擰。
對於這一點，蘇真真心裏早有預感：“很正常，王承和謝營什麼關係，他不可能對謝家動手。惠嬪是皇上杖斃的，但他要是對皇上動手，那就是謀逆，株連九族。現在只剩我這個軟柿子，當然就要對付我了。”
她好奇的是謝營的態度：“以謝丞相的政治嗅覺，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皇上的變化，他難道不提醒下王承嗎？畢竟他們怎麼說都是同意陣營的人。”
“未必沒有提醒，王承不在意罷了，畢竟在他心裏，他夫人更重要。”劉炳康這些日子抽絲剝繭，對王承這個人已經有了深刻的瞭解。
周毓麟是個居安思危的人：“我們不能這麼等他動手，不然只會處在被動的狀態。”
蘇真真追問：“你有什麼計劃？”
看着眼前的兩人，周毓麟低聲道：“最近燕王和西北王來往頻繁，賢妃又和皇后走近了，不如來個渾水摸魚。”
粗略了說了計劃，劉炳康覺得太冒險，表示不贊同。
熟知劇情的蘇真真眼睛一亮：“這是你想出來的？有沒有和皇上說過？”
周毓麟否認：“是炳康剛纔分析了案卷，我纔想到的。”
“那好！你放心！皇上那邊，我會讓洛氏好好發揮她的作用，務必讓皇上脫不開身。皇后和賢妃那邊，我來處理。至於王承那邊，燕王和西北王，就靠你們了。”
蘇真真確認了目標後，伸出手背來：“一起努力！”
劉炳康眉心皺得能夾死蚊子，可見到周毓麟按住蘇真真的手背，他也只好跟着按下去：“那你們小心，我這邊儘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