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是不是想要——”
陳祺歡快的聲音在洛三娘轉身過來時戛然而止。
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容，甚至九分相似的打扮。
他卻一眼認出來，眼前這個人不是蘇真真。
“皇上！”洛三娘露出明妹的笑容，走上前來，“怎麼？我來了，皇上不高興嗎？”
陳祺深吸一口氣，走到了主位上坐下，靜靜的看着她：“誰讓你進來的？”
洛三娘幾乎瞬間就看了出來，皇上以爲她是蘇真真。
心裏難受，但她能忍住。
走到下首的位置上落座，洛三娘裝出不在意的模樣：“皇上不會認錯人了吧？”
陳祺越看眼前的洛三娘，越覺得她像蘇真真。
有些刻意但不完全是刻意的。
“你來這裏，到底有什麼事？朕說過，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能進來。”陳祺漸漸想明白過來。
沒有特別的事情，蘇真真壓根就不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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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三娘看不透皇上的心，但她相信蘇真真的話。
“皇上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陳祺攥住手心，不等他回話，洛三娘繼續道：“我離開京城前，皇上答應過我，會接我回京的。”
“你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可是，我想要的是進宮成爲皇上的女人。”
見陳祺沒有回話，洛三娘也不急：“離開京城這麼多年，我始終記得皇上的話，所以我吃了這麼多苦，也一直在堅持！只因爲皇上答應過我，會接我回京。”
終於，陳祺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
洛三娘乘勝追擊：“我沒想到的是，宮裏竟然已經有了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開始的時候，我是開心的，因爲在皇上心裏，我是特別的。皇上最寵的人，也得長着和歐文一模一樣的臉。”
之前的一切，的確是建立在蘇真真和洛氏有着同樣相貌的基礎上。
陳祺鬆了五指。
他的變化，洛三娘盡收眼底：“人都是會變的。皇上或許忘了當年的約定，但我沒有變，我一直喜歡皇上。這十年來，皇上和以前不一樣了，其實我也不太一樣了，比起少年時的皇上，我更喜歡現在的皇上。”
越是直白的話，越能打動人心。
陳祺眼底浮現愧色。
洛三娘充滿了信心，站了起來，慢慢在屋裏走着：“原以爲我回來就會直接進宮，但皇上讓我等着，我就耐心等着。直到我發現皇上，好像更喜歡蘇貴妃了。是嗎皇上？”
她看着陳祺的眼睛，他沒有回話，但洛三娘知道了，這就是默認。
或許蘇貴妃已經完全替代了她。
洛三娘站在陳祺面前：“皇上！我心悅於你這一點，永遠不會變。所以皇上能給我機會嗎？不要求進宮，也不要求皇上憐愛，只想完成我們當初想一起做，卻沒有時間做的事情，可以嗎？”
……
馬廄前，蘇真真邊走邊誇讚：“這些汗血寶馬真真不錯，瞧這毛色多漂亮，肌肉線條多好看。”
管理這些寶馬的管事，彎腰諂妹道：“娘娘喜歡哪一匹，卑職替您牽出來。”
蘇真真搖頭：“我倒是都喜歡，但我也不會騎馬呀。”
管事微怔，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娘娘不用會，咱們這有專門的人牽馬，定不會叫娘娘受驚的。”
“還是不用了。”蘇真真看到遠處折光回來了。
她讓熒光給了賞銀，直接走上去：“怎麼樣？”
折光低聲道：“周大人在鹿林等你。”
蘇真真點頭，瞧見後面的管事還沒走，便問：“你會騎馬嗎？”
“會。”折光明白過來，主動去挑了匹溫順的馬出來。
管事立刻上前要跟着，被蘇真真擡手攔住：“折光會牽馬，我們自己來就行。”
雖然失去了這個得賞的機會，但管事也不敢在自薦，畢竟蘇貴妃剛來，廚子就換了一批，他可得小心點。
在折光的幫助下，蘇真真小心翼翼的騎上馬背，抓住馬鞍。
一擡頭，視野一片寬廣。
折光提醒了句，然後牽動着馬兒慢慢行走起來。
蘇真真感慨萬千，原來林苑的景色這麼好。
遠處的山峯上，還掛着沒融化的積雪，像是帶着頂冬帽一樣。
山腰的青松翠柏連綿起伏，直到山腳。
周圍的樹林則是一片青一片黃，或者青黃相間的。
偶然間，還能看到樹杈根部的白色積雪。
等走遠沒入樹林，蘇真真立刻下馬，換上了特意定製的動物鞋。
踩在地上，印出來的不是人腳印，而是動物的腳印。
雖然有點不太像，但至少讓人分辨不出來。
蘇真真回憶着林苑的地圖，再根據方位很快鎖定了鹿林。
她走了沒多久，很快和周毓麟匯合。
看了眼左右，這裏還沒到鹿林。
“你怎麼就來了？”
習慣了平穩的路面，突然來到樹林裏，加上鞋子有點不適應，她一腳踩空，馬上抓着周毓麟的胳膊，才勉強站穩。
折光馬上說道：“娘娘，那奴婢和熒光先去那邊了。”
“好！”蘇真真應了，看着她們走遠。
周毓麟猶豫了下道：“要不我抱你過去，到了鹿林就不用特意穿這個鞋了。”
蘇真真一口答應：“好，但是不用抱，累得慌，你揹我吧。”
於是周毓麟揹着蘇真真，腳下輕功，不到兩分鐘就到了鹿林。
蘇真真下來，看着這裏的積雪被人掃了，路面也整理過，馬上脫掉了鞋子。
望着天邊的太陽有落下的趨勢，蘇真真也餓了：“烤肉準備好了嗎？”
“在這邊。”周毓麟馬上擡手帶路。
兩人來到了個兩個山坡之間的凹子裏，子墨已經在生火了，旁邊有殺好的雞和兔子，還有新鮮摘下來的水果。
生好了火，子墨就藉口離開了。
蘇真真坐下來烤肉，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野炊：“我以前沒人伺候喫穿，全都是自己動手，但這樣在外面烤肉喫，次數也很少，有點懷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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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毓麟拿出匕首切水果，遞過去，然後接過她的鐵籤：“你先喫這個墊墊肚子，我來烤。”
蘇真真沒有客氣，拿起切號的水果喫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以後出宮了，想喫什麼就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