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說完這些,卻忽然想到一件事。
“對了,你師妹是什麼時候被趕出谷去的?”
蘇遲愣了一下,道:“幾個月之前。”
“幾個月前,積雪也並未消融,那她是怎麼出去的?”
這個問題她纔想起來的。
還有,之前蘇遲是在河邊發現她的,那是不是說明這條河也是通往谷外的?
看來這藥王谷通往外面的通道也不少。
至少並不像蘇遲說的那樣。
蘇遲臉色有些微妙,轉身避開了這個話題。
沈姒煙看着他,眸光微深。
看來這裏還隱藏着不少祕密。
……
時光如梭。
一晃過去月餘。
這期間,再也沒人來作妖。
沈姒煙的傷勢恢復得很快,在蘇遲爲她調養的同時,她自己也調配了一些藥丸。
反正藥王谷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藥材。
這天,久未露面的藥王谷谷主夏鶴年終於回來了。
同時,他還帶回主僕兩人。
主子年約五旬,坐在輪椅上,眼睛蒙着黑綢。
面部線條凌厲,帶着上位者的壓迫。
那隨從一身黑衣,面無表情跟在身邊。
但沈姒煙能感覺到,這是個身手不凡的絕頂高手。
蘇遲上前,恭敬道:“師傅。”
夏鶴年淡淡應了聲,目光掃向沈姒煙。
蘇遲趕緊解釋:“師傅,這位沈姑娘是不小心落水,被水流衝進谷裏來的,徒兒在不久前救了她。”
夏鶴年聞言,這才緩緩收回目光。
“等傷養好,便讓她離開。”
“是。”
夏鶴年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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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對主僕隨意安排一個住處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那對主僕所住的位置,正好在沈姒煙隔壁。
蘇遲抱歉道:“沈姑娘,你別介意,我師父就是面冷心熱。”
沈姒菸嘴角抽了抽。
什麼面冷心熱?
他真的要是面冷心熱,能將自己的親生趕走。
這話也就聽聽罷了。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轉身拄着柺杖回房去了。
沒錯,最近這半個月,她已經能拄着柺杖到處活動了。
期間,倒是碰到過夏沫兒幾次。
但她除了妒恨之外,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這讓沈姒煙覺得有些意外。
不過會咬人的狗不叫。
她對這句話,一直很信奉。
山谷裏,歲月靜好。
而南燕的皇城,卻是烽火圍城。
自從沈姒煙失蹤後,姜洛塵的五萬兵馬在半個月之內,迅速擴充到了十萬。
並且一路朝着京城殺來。
終於,在三天前,將京城重重包圍。
獨孤淮率皇城禁衛軍在城內負隅頑抗。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蕭湛那個狗賊,居然倒戈相向與姜洛塵同流合污!簡直是南燕的千古罪人!”
御書房內。
不斷傳來咆哮聲,還有瓷器碎裂的聲音。
衆位大臣低着頭,大氣不敢喘。
一個月之前。
陛下派大都督率五萬兵馬出征。
誰知半個月前,大都督竟然臨陣倒戈,與叛賊淪爲一黨。
率領十萬兵馬一同殺向京城。
京城裏。
頓時人心惶惶。
是夜,月朗星疏。
姜洛塵站在營帳外。
目色沉寂,望向京城,猶如一尊玉雕。
這時,蕭湛也從隔壁營帳走了出來。
見到姜洛塵,並不覺得意外。
“大皇子,明日,大軍就能攻入京城了。”
姜洛塵眉眼淡漠如雪:“蕭都督臨陣倒戈,就不怕揹負千古罵名?”
蕭湛面無表情:“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份所應當。”
姜洛塵嘴角輕扯:“蕭都督果然是忠臣。”
蕭湛淡淡一笑,便沉下了臉色:“只是沈姑娘在太子手中,不知會不會出事。”
“姒兒若出事,本殿會讓獨孤淮人頭落地!”
說完這句,姜洛塵淡漠轉身離開。
其實之前就已經祕密派影衛進入密道搜查。
也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種種跡象都證明短時間內,有不少人曾進入密道。
至於姒兒是被關還是已經逃跑。
等明日城破,自然會有分曉。
姜洛塵薄脣微抿,清冷如月的眸透出蝕骨寒意。
……
晨曦來臨。
京城很快就被攻破。
原來是壽親王府的人做了內應,幫忙打開了城門。
讓大軍順利進城,免去一場戰亂。
姜洛塵率領大軍長驅直入,直闖皇宮。
在宮門前,卻遭到了皇后的阻攔。
“大皇子,你不忠不孝,竟敢謀朝篡位?如此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皇后鳳袍加身,威嚴怒喝。
姜洛塵坐在馬背上,銀色戰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俊美的五官如天神般讓人不敢直視。
只見他目光冰冷地盯着皇后,薄脣冷啓:“皇后與太子謀害陛下、犯上作亂,抓起來!”
“你們敢?本宮是南燕的皇后,你們跟着這種亂臣賊子,只會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她的話才說完,就被帶刀的士兵給抓了起來。
“放肆!快放開本宮!放開!”
皇后還妄想掙扎,只是這些士兵孔武有力,她的那點兒力氣還不夠看。
姜洛塵眼神都未再施捨給她,直接擡起手,朝前揮下。
士兵們扛着木樁開始撞擊宮門。
一下、兩下、三下……
很快,宮門轟然被撞開。
駿馬嘶鳴。
銀色身影疾馳而入,親衛們緊隨其後。
當姜洛塵帶着人闖入養心殿時,才知獨孤淮已經逃跑。
而陳公公卻腹部中劍,被留了下來。
“大……大皇子……”
陳公公臉色蒼白,汗如雨下。
姜洛塵看了他一眼,擡腳走到他面前。
“太子呢?”
“太子他……他已經……已經從密道……跑了……”
陳公公捂着傷口,臉色痛苦扭曲。
都怪他鬼迷心竅,背叛了陛下,這都是報應。
姜洛塵擡手,示意雲奕帶人去追。
“大皇子……陛下……陛下還、還活着……”
陳公公艱難道。
可惜姜洛塵對南燕皇還活不活着並不關心。
“姒兒在哪裏?”
他唯一關心的就是這個。
陳公公面色陡然一白,顫抖着道:“郡主……郡主她……已經死了……”
姜洛塵陰鷙冰冷的黑眸染上瘋狂的暴戾之色。
“胡說!”
“是、是真的……郡主逃進密……密道……被、被太子逼得……逼得跳入暗河自盡了……”
陳公公用盡力氣說完這話,腦袋一歪就徹底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