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面色蒼白,虛弱無力捂着胸口,小聲說:“快走!你們別管我。”
“娘——”
阿瑤扶着芸娘。
容仟寒冷冷看向君臨風,“你對伯母做了什麼?”
“心疼你的岳母了?”
“君臨風,你跑不掉的,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跟本王回東漓認罪伏法。”
君臨風趾高氣揚揚起下巴,一臉冷笑反駁,“我有什麼罪?憑什麼要回去認罪伏法?”
“你和蘇玉顏做出那樣不知羞恥的事,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是蘇玉顏非要纏上我的,跟我有什麼干係?”君臨風反問。
容仟寒沒興趣聽他們之間的私情,眉心倏然緊皺。
君臨風忽然大笑起來,嘲諷道:“會不會是你不行,所以她纔會選擇我?被戴了這麼久的綠帽子,開心嗎?”
“君臨風,你無恥!”阿瑤怒罵道。
“我無恥?”
君臨風覺得好笑,“阿瑤,你可別忘了,若不是我和蘇玉顏,你也沒機會爬上容仟寒的牀,你該感謝我們纔是。”
阿瑤一雙怒目瞪向君臨風。
“你創立影宗,屢次行刺皇上,這個罪名你總賴不掉了吧?”容仟寒問。
提到皇上,君臨風馬上沉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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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憑什麼能當皇上?父皇當初一定是聽了你們的蠱惑,纔會把皇位傳給他的,這個皇位本該是我的。”
先帝膝下子嗣單薄,就只有君臨風和年幼的君七夜。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先帝會把皇位傳給君臨風時,先帝忽然立了年幼的君七夜爲帝。
頃刻間震驚朝野。
起初,朝堂中的確有很多反對的聲音,但都逐漸被容仟寒用手段壓了下去。
可以說沒有容仟寒,君七夜這個皇位也坐不安穩。
容仟寒用冷若冰霜的眸子看着君臨風,冷聲反問:“先帝爲何會子嗣單薄,你沒有想過原因嗎?”
“那是父皇沒福氣,還能有什麼原因?”
“放肆!不得對先帝無禮。”容仟寒黑着臉警告道。
“哈哈哈……你真不愧是父皇親自冊封的攝政王,到現在還這般維護着父皇,父皇在泉下有知,都該欣慰了。”
頓了頓,君臨風又說:“你彆着急,我馬上就送你去見父皇,讓你們這對的君臣在下面團聚。”
“你不會得逞的,就像你的母妃當年也沒得逞一樣。”
“你在說什麼?”君臨風疑惑追問。
“先帝子嗣單薄,全是你母妃的手筆,你母妃看似不爭不搶,與人和善,其實背地裏給後宮的妃嬪們下毒,讓她們無法爲先帝孕育子嗣。
先帝就是因爲知道此事,纔會把皇位交給年幼的皇上,爲了保全皇上,也是先帝讓皇上冊封你母妃爲太后的。
那你們母子這些年所做的一切,全在本王的掌握之中,之所以留着你們,不過是因爲皇上仁慈,還念及與你們之間的血脈親情。”
“你胡說!”君臨風不相信他說的話。
“你不信就回去問問你的母妃,她會爲你解惑的。”
“不可能。”
若容仟寒說的是真的,父皇早就知道這一切,爲何沒有殺了他們母子?
絕對不可能。
他不相信容仟寒說的話。
夜風捲起地上的枯葉,在幾人身邊來回打轉,容仟寒踩在樹葉上,朝君臨風走近幾步。
“你在想先帝爲何沒有殺你們母子吧?”容仟寒問。
君臨風動了動嘴脣,沒有接話。
但他眼睛裏對真相的渴望暴露無疑,阿瑤和容仟寒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因爲先帝念及自己就只有兩個兒子,便留下了你們,先帝之所以讓本王當攝政王,也是爲了提防你們。”
君臨風反應過來,面露失望又無助的笑,“原來父皇從未相信過我和母妃,竟然早就讓你提防我們。”
“你們母子包藏禍心,難道不該提防嗎?”
君臨風大吼:“但凡父皇對我們多幾分真心,我們也不會這樣。”
“可笑!”
話已經說到這裏了,容仟寒沒心思繼續和他糾纏下去,鐵了心今日一定要將君臨風帶回東漓問罪。
君臨風無所畏懼將視線落在芸娘身上,得意警告道:“容仟寒,我奉勸你不要亂來,你今日若敢動我一下,你的岳母就要死在你們面前了。”
阿瑤扶着芸娘,咬牙切齒問:“卑鄙無恥。”
容仟寒和君臨風說話的間隙,她悄悄給芸娘把了脈。
芸娘全身的筋脈斷了一小半,稍有不慎就會全身筋脈盡斷,真的會死在他們面前。
究竟是什麼樣的毒藥,能使人筋脈盡斷?
“解藥呢?”阿瑤大聲質問。
“想要解藥,就殺了容仟寒。”君臨風笑着說。
阿瑤沉了臉,惡狠狠瞪着君臨風。
見她不說話,君臨風冷笑反問:“怎麼不捨得對容仟寒下手?你捨不得容仟寒死,就只能眼睜睜看着你娘死在你面前了。
容仟寒和你娘,你該選誰?”
君臨風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着三人。
容仟寒回頭看向阿瑤,二人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芸娘看了二人一眼,虛弱無力小聲說:“你們快走!不要管我了,我能活到現在已經很知足了。”
“娘……”
芸娘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道:“阿瑤,從落入蘇玉顏手中那刻起,我就沒想過自己還能活着見到你,如今能見到你找到自己的歸宿,又有父親疼愛,我就算對得起你孃的託付了,我死而無憾!”
阿瑤反握住芸孃的手,哽咽着聲音道:“娘,您別胡說,我不會讓您死的。”
芸娘沒理會她,又擡眼看向容仟寒,“攝政王。”
“本王在。”
容仟寒歇下一身的威嚴,此刻活像一個聽岳母訓話的乖女婿。
芸娘對他笑笑,“阿瑤從小吃了很多苦頭,幸好她能遇到你,希望你今後好好對她,不要再讓她受苦,可以嗎?”
“本王答應您。”
“謝謝你。”
芸娘一臉欣慰拉着二人的手放在一起。
對面的君臨風不耐煩催促道:“你們到底商量好了沒?再不做出決定,等你娘體內的毒素入親五臟六腑,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
阿瑤攥緊了拳頭瞪向君臨風,剛要開口說話就被芸娘打斷了。
“阿瑤,你之前已經過得夠辛苦了,今後就不要繼續活在仇恨裏,放下我們的仇恨,和攝政王好好生活吧!”
“娘……”
阿瑤有些聽不明白了。
芸娘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忽然推開他們,一頭撞向一旁的牆壁。
“娘!”
阿瑤大喊衝過去,但還是沒來得及制止芸娘。
芸娘一頭撞在堅硬的石牆上,鮮血與腦漿同時迸發。
阿瑤衝到芸娘面前,一把抱住她,用手捂住芸娘不斷往外滲的血。
“娘,您撐住,我、我想辦法救你。”
因爲過於擔心、害怕,阿瑤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她把隨身攜帶的瓶瓶罐罐都拿出來,一瓶接着一瓶找,想找到一瓶能救治芸孃的藥。
可惜她把每一個瓶子都看遍了,也沒找到一種合適的藥。
“娘……”
芸娘笑着對她伸出手,手還沒碰到她的臉,就驟然垂下。
“娘!”
阿瑤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那聲音讓容仟寒心碎。
他安靜站在阿瑤身邊,沒有制止阿瑤發泄情緒,只是心疼看着她。
阿瑤緊緊抱着芸娘逐漸冰冷的屍身,眼淚簌簌往下掉。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娘,眼看着孃的身子馬上就能痊癒,能一直陪在她身邊,卻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爲什麼要這樣對娘?
她回想芸娘這一生,前半生爲蘇荷,後半生爲她。
芸娘從未爲自己活過。
她抱緊芸孃的屍身,怒不可遏瞪向君臨風,“君臨風,我要你死!”
“本王來。”容仟寒接話。
君臨風冷笑反駁,“就憑兩個人,能做什麼?”
他的話音剛落下,又有一隊弓箭手出現在君臨風身後,他們手中鋒利的箭頭對準了阿瑤和君臨風。
“你們既然來了這裏,還能全身而退離開嗎?”
容仟寒掃了君臨風的人一眼,頭也不回壓低聲音對身後的阿瑤說。
“你帶着你孃的屍身離開,這裏交給本王來應付。”
“不行!”
對方人多勢衆,再加上還有一支精銳的弓箭手,君臨風的武功也不低。
就算容仟寒武功再高強,也不過是個肉體凡胎,他消耗不起的。
“別說了,你們先走。”容仟寒道。
“你們別再爭執了,你們一個都跑不掉的。”
君臨風掃了這間小屋子一眼,問:“你們喜歡這裏嗎?這裏是我專程爲你們挑選的葬身之地,你們就在這裏安歇吧!”
容仟寒冷哼一聲,“誰在這裏安歇,還不一定呢。”
“哈哈哈……真不愧是攝政王啊!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還能說出這般硬氣的話,在下真是佩服得很。”君臨風冷嘲熱諷道。
“廢話少說!”
容仟寒話音落下,就衝向君臨風。
他剛邁出一步,就見君臨風臉色忽然大變,一臉痛苦色踉蹌幾步單膝跌跪在地上,緊接着還吐出幾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