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擡眸,隱有詫異,“你和她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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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旋轉樓梯的方向,“小作精能接受?”
以那晚他替她檢查的時候,蘇橙表現出來的對打掉孩子的抗拒,不像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不接受也得接受,”陸易深微微傾身,點了點指間的菸灰,語氣是不容抗拒的強勢,“這種事容不得她胡鬧。”
傅辰嘆口氣。
道理他當然懂。
但以他的瞭解,小作精看着溫和,但實際上早就被老陸寵壞了,真發起脾氣來,性格也不是一般的狠。
要真的強行帶她去打掉孩子,無異於虎口拔牙。
回頭孩子沒了,小作精估計得把老陸折騰夠嗆。
“行,既然你決定了,那我等下就跟手術室打聲招呼,”傅辰點了點頭,還是不放心,“不過最好,你還是能做通你家那位的工作,從前她是怎麼折騰你的,你可別好了傷疤忘了疼。”
從前蘇橙爲了逃開陸易深,自殺,出走,什麼荒唐事沒幹過,饒是老陸心性足夠強大,也被她折騰的不輕,他和白衍看在眼裏,那時候都希望老陸能和小作精分手算了。
奈何陸易深自己不肯放手,哪怕被她鬧到深夜窩在他家別墅買醉的地步,也不肯放手讓她走。
“我知道,”陸易深吸了一口香菸,手肘擱在膝蓋,“我儘量。”
傅辰見慣了陸易深在外雷厲風行,殺伐果決的手腕,此刻聽見他用“儘量”這種詞,忍不住笑了,“說起來這還能怪誰?我早告訴你女人不能寵,越寵越上天,就你家那位,本來脾氣就不好,發起火來兇的像只老虎,現在更是無法無天,你看,最後棘手的還不是你。”
他說完,陸易深目色清冷的瞥來一眼。
傅辰搖頭嘆氣,“這麼一想,老子這麼多年萬花叢中過,卻從不爲哪一朵花停留,這纔是真瀟灑,看看你,權勢滔天,家纏萬貫又如何,全栽在了一個情字上。”
陸易深收回目光,沒說話。
只要那個人是蘇橙,他情願栽在她身上。
傅辰剛說完,客廳另一端就走來一道長裙款款的身影。
蘇瑤手捧着一碟點心,走到了兩人身邊。
“深哥,我看你好像一直沒吃東西,這是廚房剛烤好的餅乾,你嘗一塊吧。”
蘇瑤聲音柔柔膩膩,穿得又暴露,那聲“深哥”讓傅辰眉頭一挑,“這位是?”
蘇瑤落落大方的笑了,“您好,我叫蘇瑤,是蘇橙的妹妹。”
原來是小姨子。
這不叫姐夫,叫深哥。
有點意思。
蘇瑤將點心捧在手心,在陸易深右邊的位置坐下,身子微微前傾,“深哥,這點心……”
“不必,”陸易深聲音沉冷,看都沒看她一眼,“拿回去。”
蘇瑤身子僵了一僵。
傅辰不小心看見蘇瑤傾下身子後,那抹胸長裙裏的隱約風光,心裏臥槽了一聲,趕緊別開目光,恨不得拿瓶眼藥水來洗洗眼睛。
現在的小姑娘追男人,都這麼大膽熱情……不要臉了嗎?
今天是老陸的求婚禮,按理說,作爲新娘的家人,是來道賀的,不該穿的這麼張揚,喧賓奪主。
可她不僅穿的張揚,還張揚到了姐夫面前,傅辰也是男人,風月場上那點事豈會不懂,女人想要勾飲一個男人,就像她剛纔那種動作,暗示性已經足夠。
蘇瑤當然不會放棄,反正蘇橙都站不起來了,陸易深就算和蘇橙求婚,肯定也是因爲責任,一個殘廢,難道還能妄想和她搶男人?
“深哥,這餅乾真的很好吃,你有胃病,姐姐現在沒法照顧你,但你也不能不注意自己身體。”
蘇瑤又倒了一杯熱茶,“抽菸對身體不好,姐姐也真是的,一點都不勸勸你。”
蘇瑤將水杯遞過去,語氣很真誠,“深哥你先喝杯水吧,姐姐站不起來了,我們全家都很心痛,你的落雪山莊裏傭人雖多,但到底不知冷知熱,其實我可以住過來的,一方面照顧姐姐,一方面也可以幫你們分擔點事。”
陸易深眼光極淡的看了過去。
蘇瑤心頭一滯,緊張的呼吸都摒了起來。
這還是陸易深今天第一次看她!
髮型沒亂吧?
妝沒花吧?
好緊張!!!
這件抹胸長裙,她出門前可是刻意將領口改鬆了的,站在遠處的人看不出什麼,此刻陸易深離她這麼近,只要他低頭,他絕對可以看見……
蘇橙殘廢了,那種事肯定不可以做,陸易深血氣方剛的年紀,身邊怎麼可以沒有女人?
她以照顧蘇橙的名義住過來,當然是再合適不過的!
可陸易深的目光只在她臉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面無表情的移開,根本就沒往她胸口的位置看去,聲音比之方纔更冷了幾分,“你姐姐有我照顧足夠,有這點功夫,不如在公司學點東西提升自己,橙橙比你大一歲,所識所學卻是你所仰望不及,難道不應該感到羞愧,你若是有你姐姐一半能力,爸也用不着到現在還苦苦支撐着蘇氏。”
蘇瑤一張臉煞白煞白。
端着水杯的手猛的抖了一抖。
傅辰努力憋着笑,憋的自己胸口都在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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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老陸平時惜字如金,對誰都愛答不理,沒想到論起損人的功夫,也真不是蓋的。
比起陸景陽滿嘴糙話破口大罵,老陸這種渾身不帶一句髒字,但卻字字如刃直插人心窩,顯然更有殺傷力。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這小姑娘也是,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自己的姐夫。
老陸這種高嶺之花,豈是一般人能摘得下來的。
蘇瑤被陸易深損了一頓,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直直打轉,“深哥,我真的只是擔心姐姐而已,我……”
“平日裏未見你們姐妹情深,這種時候說擔心未免多餘,”陸易深顯然連聽她說完的耐心都沒有,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我與你姐姐已經成婚,不管人前人後,都是你姐夫,其他的稱呼,不大合適。”
說完,似一秒都不願再多待,他直接撐着膝蓋站了起來,邁開長腿朝着旋轉樓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