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笑道:“天越來越熱,本來也不想出門,莫非二嫂有什麽好去處?”
紀纖纖哼了哼,她有什麽好去處,家裡兩位側妃的肚子都大起來了,她看著心煩,便經常出門去逛鋪子,全都走公帳,花銀子買痛快,魏昳也不敢說什麽。
“聊什麽呢?”大公主也走了過來。
紀纖纖搶著道:“我在感慨,咱們三弟妹終於舍得出門了。”
大公主看向殷蕙,不得不承認,這個商戶出身的三弟妹運氣還真好,家裡剛來個可能會變成麻煩的表妹,宮裡就給溫如月賜了縣主府,過陣子搬走了,殷蕙又能舒舒服服地做她的王妃。倘若順妃沒在父皇那裡求了恩賜,溫如月就算沒變成三弟的屋裡人,總在蜀王府住著,也夠殷蕙鬧心的。
“進去吧,咱們估計是來得最晚的。”大公主揭過這茬道。
殷蕙、紀纖纖都點點頭。
桂王魏暻出來迎接大公主與兩位嫂子。
“五叔,我好想你啊。”寧姐兒一看到五叔,便跑過去撒起嬌來。
還在燕王府的時候,魏暻因為年紀小,陪伴一群侄子侄女的時間最多,尤其是後面出生的八郎、寧姐兒。
現在魏暻也當差了,住得又遠,寧姐兒可不就想了。
“寧寧越來越漂亮了。”魏暻熟練地抱起侄女,笑著誇道。
寧姐兒就親了五叔一口。
紀纖纖打趣道:“現在五叔也有自己的孩子啦,以後可沒時間陪你們這些侄子侄女了。”
魏暻不好接嫂子的話,文質彬彬地請眾人入內:“大嫂他們已經到了。”
女眷們就去了王君芳的院子。
王君芳靠在次間的榻上,因為坐月子,不好用太多的冰,屋裡味道比較重。
殷蕙等人都生過孩子,能體諒,並不在意,王君芳卻很窘迫的模樣,笑也笑得牽強。可能平時越清高驕傲的人,越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面。
十一郎剛出生三天,小小的一個,除了吃就是睡覺,沒什麽可逗弄的。
寧姐兒很快就對這個堂弟失去了興趣,與眉姐兒、莊姐兒去外面玩了。
福善家的九郎、寶姐兒尚未慶周歲,只能在各自的乳母懷裡乾看著。
“這邊熱,嫂子你們去花廳喝茶吧。”
屋子裡人多,你一言我一語,王君芳聽得頭疼,實在難以忍受,她強撐出笑容來,勸道。
大家看得出她難受,交待她好好休息,這便移步去了花廳。
到了花廳,妯娌姑嫂們又按照親疏分別挑地方落座。
殷蕙剛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紀纖纖、福善、魏楹就都湊過來了,紀纖纖因為慢了一步,沒能搶到殷蕙左右兩側的席位。
紀纖纖懊惱地瞪眼睛。
魏楹笑她:“二嫂離三嫂那麽近,平時走動方便,怎麽現在還與我們搶。”
福善:“就是就是。”
紀纖纖哼了哼,去魏杉身邊坐著了。
大公主朝徐清婉笑:“這幾個,怎麽還跟孩子似的。”
徐清婉柔聲道:“一起在平城住了那麽久,早都情同姐妹了。”
姑娘們出閣前,與家裡的親姐妹們玩耍的時間最久,感情就深。一旦出嫁到了夫家,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則變成了妯娌們,而且除非分家,妯娌之間共同生活的時間更久,動不動就是整個下半輩子。
大公主瞥眼殷蕙,用眼神詢問徐清婉:你這個做大嫂的,人緣怎麽還沒殷蕙好?
徐清婉回以苦笑。
她是大嫂,嫁過去最早,孩子生得也最早,又因為是世子夫人,要協理姑母管家,每天都很忙,哪還有時間與妯娌們交際。而且,這幾個妯娌各有各的性情,紀纖纖驕傲跋扈一直與她針鋒相對,殷蕙處事圓滑卻自有傲骨,不跟著紀纖纖沆瀣一氣,也不會主動來巴結奉承她。福善呢,一進燕王府就與殷蕙投緣,天天往澄心堂去。
算起來,只有王君芳最對她的脾氣,可惜王君芳嫁過來的太晚,直接跟著五弟分府單過,根本沒有五妯娌同居一府的時候。
徐清婉有徐清婉的理由,大公主卻覺得這樣不好。
父皇是個很注重親情的人,殷蕙能被兩個妯娌、一位公主同時喜歡,會讓父皇更欣賞三兒媳的性情。
太子未立,誰也不知道父皇在考慮什麽,這時候,大哥就要力爭方方面面都比下面的弟弟們強。
據大公主的觀察,四個兄弟當中,給大哥威脅最大的,其實是三弟蜀王。
吃完桂王府的洗三宴,跟著就是端午了。
端午官員們也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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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溫如月,魏曕會帶著妻子與孩子們去郊外看民間的龍舟賽,可是表妹也在,真出門,還要妻子時時刻刻地與她應酬,徒添麻煩,魏曕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溫如月也很識趣,吃過早飯,陪表哥一家坐了會兒,她就以抄經靜心為由,回了竹風堂。
“父王,我想賽龍舟。”寧姐兒撒嬌道,腰間佩戴著娘親早上送她的粉色香囊。
魏曕依次掃過去,衡哥兒、循哥兒腰間也有,殷蕙也戴上了,一家五口,只他戴的還是去年端午的舊香囊。
“龍舟太小,咱們比賽劃船,如何?”魏曕提議道。
寧姐兒:“好!父王,船在哪?”
魏曕就吩咐長風,去尋兩條烏蓬小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