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眸子猛地一沉,攏在衣袖下的手握緊。
“你說的側妃娘娘,是不是蘇側妃?”
“是。”
“你們快去救人!快去!”
沈姒煙不再和顏悅色,聲音變得冰冷。
兩名宮女知道蘇側妃與她素來交好。
而太子殿下這時候也趕過去救人了,她們要是不去。
等真的出了事兒,恐怕還真得喫掛落。
想到這裏,她們不再猶豫。
叮囑了小宮女兩句後,匆匆出了殿門。
等兩名宮女一走。
小宮女立即上前,壓低聲音道:“郡主,蘇側妃讓奴婢告訴您,太子殿下準備對您下情蠱。”
沈姒煙眸光一閃,嘴角翹起。
原來是這樣,難怪一直讓她喝湯了。
“蘇側妃怎麼樣?沒事吧?”
“郡主放心,不過是側妃娘娘的苦肉計而已。”
沈姒煙笑了笑,鬼點子倒是不少。
“去,行了你去吧,順便把這盅湯帶走,別讓人發現了。”
小宮女點點頭,端着湯盅匆匆離開了。
……
偏殿那邊,火勢不小。
獨孤淮不顧安危,親自闖入偏殿救出了蘇挽汐。
蘇挽汐被太醫救治,很快清醒過來。
其實太子闖進來救她,她是知道的,並且有些難以相信。
她開始努力回想,是不是以往做得太到位了,以至於太子已經開始離不開她了?
正想着,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醒了?”
聲音不見喜悅,可是她卻能聽出他鬆了口氣。
想了想,她啞着嗓子道:“多謝殿下……”
獨孤淮冷哼了聲,也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爲。
乾脆就冷着臉道:“偏殿爲何會走水?你究竟做了什麼?”
蘇挽汐眸子泛起一層水霧,可憐兮兮道:
“殿下不願見妾,妾就想着寫封信讓小太監代爲轉交,沒想到卻不小心打翻了燭火……”
這理由,既表明了忠心,又讓獨孤淮無法衝她發火。
獨孤淮看着她這副可憐的模樣。
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最後只留下一句:“下不爲例!”
就離開了。
蘇挽汐見他離開後,眼裏的淚光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哪裏還有半分的傷心痛苦?
……
獨孤淮還惦記着那碗湯,匆匆往回趕。
豈料回去之後,才發現那盅湯已經不見了。
“方纔那盅湯呢?”
他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來。
兩名宮女不明所以。
不過還是跪了下來,顫顫巍巍道:“奴、奴婢們方纔去偏殿幫忙了……”
“混賬!沒有本殿的命令,你們竟敢私自離開?”
他氣得心肝肉疼。
好好的情蠱,還沒用就消失了。
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沈姒煙見狀,涼涼斜插一句:“是我讓她們去幫忙的,湯盅也是我命人倒掉的。”
獨孤淮聞言,轉身看着她,眸光深沉:“爲何要這麼做?難道你不想要解藥了?”
沈姒煙淡定自若地道:
“等你回來,湯都涼了,不扔做什麼?至於解藥嘛……反正吃了你也不會放我出宮,有區別麼?”
這番人間清醒的話,讓人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很好!
獨孤淮咬牙深吸一口氣。
現在他總算明白自己爲何總放不下蘇挽汐了。
原來人相處久了,多少會染上對方的習性。
雖然蘇挽汐在他面前總是一副溫柔細心的模樣,可很多時候。
她說出來的話,總能讓人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這感覺,該死的像極了某人。
獨孤淮再一次被氣走,沈姒煙眉頭輕揚。
脣角綻開一抹梨渦淺笑。
一旁的宮女們見到這副美景,都看呆了。
難怪太子殿下費盡力氣都要把榮安郡主留在身邊。
這樣天仙般的人物。
換作她們,也捨不得放手啊!
……
姜洛塵打着清君側的旗號起事。
短短几日之內,就集結了五萬兵馬,一路揮師北上。
獨孤淮一面在沈姒煙這裏受挫,一面被戰事弄得焦頭爛額。
整個人憔悴不已,瘦了一大圈。
這一晚,姜洛塵的五萬兵馬在北關城安營紮寨。
雲奕快馬加鞭來到北關城。
“主子!屬下幸不辱命,已將雲海山莊衆人救出安頓好了。”
姜洛塵淡淡嗯了聲,問:“姒兒那邊可有安排好?”
“主子放心,咱們的人已經在暗中保護沈姑娘了。”
姜洛塵放下手中輿圖,輕揉了一下眉心。
清雋如水墨畫般的俊美容顏,褪去了往日的淡然。
多了幾分冰冷鋒銳。
“她在宮裏過得如何?”
他緩緩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雲奕早料到主子會問,所以早就瞭解清楚了。
“主子放心,沈姑娘聰慧,太子根本佔不到便宜,而且沈姑娘的日子過得十分……十分滋潤。”
可不滋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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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一羣宮女服侍,時不時招樂師來吹拉彈唱。
還有舞姬伶人獻技。
小日子可比主子滋潤多了。
不過沈姑娘找樂師伶人的事情,可不能告訴主子。
否則他怕主子會忍不住殺回京城。
姜洛塵聽到這些,似乎並不意外。
他的姒兒,在哪裏都能過得如魚得水。
想到這裏,他眉眼間浸潤出淡淡的柔和之色。
“太子有何動靜?”
“太子似乎有意廢太子妃,如今太子妃被軟禁在了太子府。”
姜洛塵淡淡勾脣,獨孤淮竟然開始自己作死了。
倒也省得他出手了。
“暗中派人去謝家報信,告知他們太子妃的情況。”
雲奕怔愣之後,就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謝大人乃御史。
嫡女受此屈辱,豈能善罷甘休?
到時候太子不止是後院起火,前朝也得起火。
真可謂一箭雙鵰!
“主子英明!屬下即刻去辦!”
雲奕走後。
姜洛塵披上大氅,來到城樓,遙望京師方向。
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溫柔繾綣。
姒兒,等我……
……
謝傾城病重在牀,婢女抱夏強闖幾次都未能成功。
最後主僕二人都已絕望。
也是,太子既然敢這麼做,那定然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絕對不會給她們通風報信的機會。
或許只有等她死在這太子府,謝家才能收到消息了。
抱夏紅着眼睛跪在牀榻前:“小姐,您一定要撐住啊。”
“咳咳咳……”
謝傾城捂着帕子猛地一陣咳嗽。
挪開帕子,入眼是一抹刺眼的鮮紅。
她不甘地喘息着,眼神透着一抹刻骨的恨意:
“我、我怕是不行了……抱夏,若是你有機會見到我爹孃,一定要讓他們爲我報、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