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其他的人都被時青雪這一動作給弄糊塗了。
時俊才更是冷嘲熱諷道:“怎麼?你以爲你在你爺爺的牌位面前跪一下,你就會跳起來幫你把【丹書鐵券】給找出來嗎?”
他這話不僅嘲諷了時青雪,甚至還隱隱透露出對時磊的不尊敬。
時俊和再次皺眉,又要開口訓斥,卻憶起他們現在形同水火的關係——說也沒有用了。
時青雪沒有理會時俊才的‘犬吠’,認真地在時磊的牌位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喃喃致歉:“爺爺,對不起。”
祠堂裏很安靜,所有人都聽見了青雪這句對不起,但都沒有明白過來,她在對不起什麼?
她跪了約莫一刻鐘,才站起身,然後又往前走了幾步。
幾乎貼到了供奉牌位的神龕上,她又伸出雙手,將時磊的牌位捧下來。
衆人:“……”
“時青雪,你要幹什麼?”莫淑君的聲音裏充滿了怒氣。
時青雪恍若未聞,繼續動作。
她將牌位放置在身前的桌上,拿出手絹細細擦拭,而後又踮起腳尖,再次將手探進神龕裏。
這次,她在神龕的底部摸索了片刻,然後竟然拉出了一個長長的小暗格。
正當所有人都驚訝神龕下怎麼會有暗格這東西的時候,更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時青雪竟然從暗格裏捧出一塊銀亮色的方狀物。
赫然正是【丹書鐵券】!
“怎麼會?”
時俊才驚訝地叫出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他一把衝上前,想要奪過時青雪手中的東西。
時青雪輕輕一閃身就躲過去,然後冷淡開口:“還請三叔勿動。”
“怎麼可能?【丹書鐵券】怎麼會在你手上?還放在……”時俊才仍是一臉難以置信。
別說他了,就是莫淑君,甚至於時俊和,沒有人能想得到,衆人找破腦袋,費盡心機就差沒有將落桐閣掘地三尺都沒能找到的【丹書鐵券】竟然被放置在了那麼明顯的地方!
簡直就跟開玩笑一樣。
時青雪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答道:“【丹書鐵券】是爺爺賜予我的,再被我供奉在爺爺的牌位下,不應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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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俊和望着時青雪純潔無垢的雙眸,忽然什麼都明白過來了:她恐怕由始自終都未曾想過將【丹書鐵券】據爲私用。
所以剛剛鄭良才提出要將【丹書鐵券】呈交給莫祥斌時,她纔會露出那樣糾結的神情。
不是沒有,而是怕辜負了祖父吧!
時俊和心想:傻孩子,你一片赤誠,我又怎麼忍心讓你因爲我而毀了你一直以來的堅持呢?
“青雪,不用了。”
時俊和低低地嘆,想要叫時青雪收回丹書鐵券。
然而時俊才卻又再度叫囂:“就算你手上真的有【丹書鐵券】又如何?大哥殺害的可不是隨隨便便的阿貓阿狗,他殺害的是他的親弟弟,我們父親的親兒子啊!
這等惡行,若是因爲有【丹書鐵券】就被無罪釋放了,那還有天理嗎?若是父親泉下有知,恐怕都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吧?”
“所以你想怎麼樣?”時青雪早知道時俊才的無賴,聞言只是略微皺眉,並不驚訝。
時俊才卻以爲自己拿捏住了他們的軟肋,自鳴得意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算因着丹書鐵券可以饒他一條性命,但是他竟然殘害親兄弟,這父親傳下來的爵位,他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得的!”
輾轉迂迴,時俊才終於露出了他的險惡用心。
說到底,不就是想要算計時俊和的爵位嗎?
時青雪冷笑一聲,忽然開口問向鄭良才,“說起來,青雪還有點迷糊,不知道鄭大人準備以什麼罪名向父親問責呢?”
鄭良才堅定了跟着莫淑君走的念頭,面對時青雪的提問,還是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才答:“自然是……收買下人謀害親弟。”
“喔?”時青雪瞭然地點點頭,隨後眸光一厲,“證據呢?”
“呃……”鄭良才心說證據都那麼明顯了,時青雪這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外加爲難他吧。
沒錯,鄭大人內心無比煎熬,猶猶豫豫纔開口答道:“時二爺的貼身小廝時旺已經招供,他是受了時大人的指使纔對時二爺下手的。”
“就這個?”時青雪嗤笑一聲,滿眼諷刺,彷彿在說:就這個也算證據?
沒等鄭良纔再開口,她又慢悠悠地說道:“我爹爹已經否認他認識時旺這個人。”
“殺人兇手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殺過人啊!”時俊才急匆匆地反駁,顯然不相信時俊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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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青雪卻笑:“那真正的殺人兇手也會推說是別人殺的人,你們又如何確認時旺說的就是實話,而我父親說的不是呢?”
鄭良才&時俊才:“……”
是啊!同樣是人證,沒道理時旺說的就是實話,時俊和說的就一定是謊話吧?
更別提時俊和的身份擺在那裏,對簿公堂,最終相信時俊和的人也絕對會多一點。
鄭良才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衙役在時旺的房間搜出一點東西,正是時大人交給時旺的報酬和用於下毒的毒藥,這些都是物證,還有,還有與時旺同房的下人時餘也指認說他曾見過時旺前去時國公府討要賞賜……”
他絞盡腦汁,把證據一一擺出來,煞有其事。
時青雪靜靜聽他說完,才緩緩地道:“既然現在已經確定是時旺對二叔下毒的,並且他指認是我爹爹指使他的。那能否讓我問他幾個問題,也好解答我們大家的疑惑呢?”
鄭良才擦擦額上的汗,無視時俊才的瞪眼,唯唯諾諾地答道:“您問,您問……”
雖然他投靠了莫淑君,但他一點都不想得罪時青雪啊!
時青雪禮貌地向鄭良才頷首,轉而看向被壓跪在地上時旺,直把人盯得頭皮發麻,心虛地低下頭,才緩緩問:“是你毒害了我二叔?”
時旺剛開始還在防備時青雪會問出什麼刁鑽古怪的問題,一聽是這樣簡單的‘送分題’,頓時放鬆下來。
他的臉上立即露出後悔不迭的神情,哀聲道:“是奴才下的毒,但奴才只是聽令於……”
“好了,我問你什麼就答什麼,別廢話。”時青雪冷冷地打斷時旺的話,把他所有的狡辯都壓在了喉嚨。
一張痛苦後悔的臉深深扭曲起來。
時青雪也沒理會,繼續問:“你下毒的毒藥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