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定心
國外大學的課程含金量高,課程難度極大,淘汰考核也是非常殘酷,一直沉浸在學術研究中的宗尋終於願意從圖書館出來,他活動了一下僵硬酸痛的肩膀,向手機另一頭的人問道:「今天中午到店裡嗎?陪我吃飯吧。」
元清躺在臥室牀上,傲嬌地拒絕:「不要。」
宗尋微微抿嘴,再問:「那我晚上下課去找你好嗎?」
元清臉上帶著壞笑繼續拒絕,「不要。」
「好吧,我去學習了。」
「嗯,去吧去吧。」元清應了一聲,趕緊催促他。
宗尋垂下拿著手機的胳膊,一直筆挺的肩背此刻彎出些許疲憊的弧度。
她既然不去店裡,那他不用準時去那裡等著了,吃飯的事情可以推遲一些,宗尋慢慢地返回圖書館。
12點46分,元清的目光從手錶上轉移到窗外,他怎麼還沒來吃飯?大學並沒有什麼忙事,他是不是和別人去吃飯了,居然不告知一聲,元清皺了皺眉,有些不開心。
靠在餐廳吧台邊,盯著安靜的手機,就在她猶豫是否打電話找他時,宗尋推門進來,元清下意識抬眼看過去。
不是說不來店裡陪他吃飯嗎?宗尋挑了下眉毛。
元清平淡地說著走向廚房:「我讓後廚給你做飯。」
「一起吃嗎?」宗尋看向她的背影問道。
這都幾點了,她早就吃了,元清撇了撇嘴,嫌棄地說:「哼,不要,你自己吃吧。」
宗尋沒再說話,走到平日用餐的座位坐下。
沒有等很久元清就端著託盤過來,上面是他喜歡的西藍花和酥肉,還有一碗晶瑩剔透的米飯,蔬菜提前洗淨切好,酥肉也是提前醃制,就為了讓他儘快吃到飯菜。
「吃吧。」她望著宗尋用乾淨的手拿起筷子,想質問他為什麼來晚了的話頓時被她咽了下去,她不忍心打擾他的用餐時間。
元清心情很不好,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誇張莫名,就因為宗尋來晚了沒和自己說,這點小事都能讓她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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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吧台和員工商量事情,感覺到背後有一束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她回頭看,是一個經常來店裡用餐的外國人,她看著他微微笑了笑,然後繼續和員工說話。
沒過多久,那個外國人用完餐走過來,很有禮貌地說:「打擾一下。」
元清示意員工去辦事,然後等面前的男人說下去。
「請問你是單身嗎?」
元清聽後莞爾一笑,回答:「是。」
她說完望著某人安靜吃飯的背影,滿意地看到他後背一僵。
得到如意的答覆,那個外國男人笑著詢問:「可以接受我的追求嗎?」
元清得體地笑著,直白地說:「不,我不接受追求的,我覺得會對我造成困擾。」
外國男人絲毫沒覺得尷尬,他紳士地回應:「好吧,打擾了……哦,你餐廳的食物很不錯。」
聽到那個男人被拒絕,宗尋鬱悶的心情稍微有了些緩和,他輕輕放下碗筷,抽出一張紙擦乾淨嘴巴。
回頭看吧台那裡,剛好和元清的眼睛對視,感知到她一直都在,宗尋瞬間扔掉心裡的蕪雜,不想再自我煩惱,先把這段時間的學習任務完成了再說,他站起來,和她說:「我走了。」
元清看他一副有安排的樣子,有些猶豫地應著:「嗯……」
見她心事重重,宗尋走過去,低聲問:「讓我抱抱?」
元清語氣彆扭地說:「不要。」
宗尋低頭看著她,嘴角輕輕一勾,笑出一絲苦味,他的語氣帶著裂痕:「我怎麼莫名感覺你沒那麼喜歡我了呢?」
被他突如其來的傷感弄得有點懵,元清回想了一下他剛才的話語和語氣,心裡不覺一疼。
他這句話確實很讓人心疼,但是他也否定了她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元清低頭望瞭望她腳下踩著的木地板,自嘲地笑了笑。
沒等她回應,宗尋彷彿自言自語道:「我忘了,你就是這樣,不會替人想想。」
這句看似不經意說的話瞬間激怒了元清,本來就煩躁的負情緒徹底被點燃,心裡懷著失望,她輕笑出聲,語氣無所謂地說:「是啊,我就是這樣啊。」
宗尋看著她臉上莫名的笑意,不禁說出他鬱悶的原因:「從上午到現在,你說了幾個『不要』?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
我只是對你撒嬌啊,元清用不解的目光看看宗尋,她乾脆不解釋了,反而頂嘴道:「我就想說怎麼了?」
說完以後,她再也忍不住心裡的傷心和苦澀,她自嘲道:「我就是你說的,不為別人著想啊。」
感知到她的傷心,宗尋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過分了,她把那句評價看得太認真了。
他有些愧疚地說:「沒有,你別這麼說自己。」
元清繼續笑著自嘲:「我最在意的人說我不為他想想?這句評價居然是從和我最親近的人嘴裡說出來,我感覺我自己真失敗……」
她眼神裡滿滿的受傷,宗尋不敢與之對視,他輕聲道歉:「對不起,我錯了,你別這樣,我不是那個意思。」
元清微笑臉:「你就是那個意思,字面意思。」
宗尋有些急了,唯恐她還是難過,「沒有,我沒經大腦,是我不對……」
元清差點讓他逗笑,難得學神承認自己說話不經大腦。
「我錯了,我就是覺得你一直說『不要』,讓我有點煩躁無力,再加上最近學習太忙了,情緒沒控制好,我錯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鬱悶的只是你老是拒絕我……」宗尋頓了頓,「我知道你討厭我這樣評價你,我只是沒經大腦,我現在想你也並沒有覺得你不為別人想……」
宗尋吧啦吧啦說了一大通,最後覺得自己大腦徹底亂套了,他突然停下,有些無奈地看著元清。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元清突然問道:「你是唐僧嗎?」
宗尋一愣,然後一本正經地回答:「嗯……我不會唱only……」
元清腦子裡瞬間浮現《大話西遊》裡唐僧唱only的畫面,她皺著眉無奈地笑了笑。
剛才的煩躁失望傷心都被他那一段毫無邏輯的話語驅散了,難為他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了。
算了,就當他還年輕,說話沒輕重,慢慢調教吧。這麼一想,元清覺得心裡更加輕鬆了。
沒什麼可矯情的,她語氣溫柔地解釋:「我說『不要』只是向你撒嬌而已,是你想得太多了,你可以強硬點要求我或者直接做你想做的。我剛才也有點煩躁,是因為你今天中午吃飯來晚了,莫名的不開心。」
「嗯,我知道了,以後我直接做。」宗尋頓了頓,解釋道:「是你說不要陪我,所以我就多學了一會,來遲了。」
「嗯,以後按時來吃飯。」
宗尋再次道歉:「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你都為了我來到這裡,我不應該那樣說你。」
他說完沉默了幾秒,然後問元清「你知道嗎?你產生的煩躁只是因為沒有得到我而已。」
元清的潛意識分分鐘被他說穿了,確實,她產生的這些莫名的煩躁就是因為還沒有名正言順地佔有他,簡直是自己挖坑讓自己跳進去難受。
宗尋輕聲問道:「所以,我們現在可以在一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