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阿澤,且一定在要見父皇之前告知他
君九辰有些不安,他猜不到孤飛燕要告知他的到底是什麼事。
然而,孤飛燕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說出了一句讓君九辰更加意外的話。
她走近,壓低聲音問道,“靖王殿下,您可有奪位之心”
君九辰驟然蹙眉,反問道,“孤藥師,此話何意你到底想告訴本王什麼事”
孤飛燕不卑不亢,仍是低聲,“還請靖王殿下先回答下官的問題。”
君九辰眼底閃過一抹複雜,揮手示意芒仲讓周遭的暗衛都退下,包括站在孤飛燕背後不遠處的秦墨。秦墨竟不搭理芒仲,孤飛燕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才離開。
君九辰分明是不悅的,卻不動聲色。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君九辰才冷冷反問,“孤藥師覺得呢”
孤飛燕其實至今都琢磨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對皇權的態度,但是現在她希望他去爭,希望他能免去小太子所有不爲人知的苦惱,希望他成爲天炎真正的主宰,成爲她最強大的合夥人
所以,她給了他一個非常肯定的回答。她說,“靖王殿下,下官認爲您有奪位之心也有奪位之力”
君九辰的眸光變得玩索起來,他問道,“何以見得”
孤飛燕早就想好了答案,她認真回答,“殿下在皇上身旁布有線人,殿下明知皇上之疾,卻故作不知,皇上明明倚重殿下,卻瞞了生死大事。由此可見皇上對殿下防範之深,而殿下待皇上亦有二心。皇上防的自是殿下的奪位之心,殿下的二心自是奪位之心”
君九辰看着她,並沒有表明態度。
孤飛燕繼續往下說,“澤太子雖年幼,卻爲儲君。殿下待澤太子當教導甚過寵溺,而非寵溺甚過教導。除非,殿下有意永遠將澤太子護於羽翼之下”
孤飛燕說完了,君九辰就呵呵冷笑了起來。
他這笑,並非認可她也並非嘲笑她,他的笑聲清冷薄涼,令人捉摸不透。
孤飛燕本就捉摸不透他,此時,越發看不明白他的態度,分辨不清楚自己說的這些到底對了多少,錯了多少但是,她仍舊直勾勾地看入他深邃的冷眸,認真問,“殿下,如何下官說對了嗎”
君九辰突然逼近,冰冷的語氣裏透出些許危險的氣息,他特意放慢了語氣,問道,“孤藥師,你可聽說過一句話,知道越多越危險”
孤飛燕並不怕知道太多的危險,而是怕他的靠近的危險。她立馬後退了一步,同他拉開距離。她輕笑道,“靖王殿下,下官怕是非常危險了,下官知道的遠比這更多。”
君九辰終於失去了耐性,“你到底想做什麼”
孤飛燕還是笑着,“下官想助殿下奪位,越快越好”
君九辰萬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個來路不明,頂替冒充,潛伏在天炎的女人想助他奪位她是真心,還是陰謀
他尚在慶幸她不是百楚的細作,他可不希望再發現,她是帶着對天炎,對君氏的敵意而來的他開門見山,“條件呢”
孤飛燕就等這句話了,“下官助殿下奪位,殿下助下官調查冰海之謎。”
又是爲了冰海
他倒要看看,這一回,她會拿出多少誠意來
君九辰眸中閃過一抹精芒,故作詫異,“呵呵,沒想到你一個姑娘家竟也敢提及冰海你可聽說過冰海詛咒”
孤飛燕就知道靖王殿下會是這種反應,她反問道,“殿下相信冰海的詛咒嗎”
“看樣子,你是不信了。”君九辰故意露出更詫異的表情,“告訴本王,你一個姑娘家爲何要探祕冰海
孤飛燕又反問,“難道殿下不想探究冰海之謎嗎”
同樣的問題,臭冰塊也問過,而且問了不止一次,她每次都是拒絕回答。如今,面對靖王殿下,她知道自己至少要給他一個理由。
她換了個問法,道,“難道殿下並沒有在調查冰海嗎”
君九辰沒回答,示意她繼續說。
“殿下曾也是習武修氣之人,玄空修氣界所修真氣皆是集天地之玄氣內化爲真氣,後化氣爲力,氣力相輔相成,若修成十品真氣,便可永生。冰海異變,修氣者真氣盡失,無疑冰海中藏有天地玄氣之源。誰先得到探得冰海之謎,尋到玄氣之源,誰變得永生。”
孤飛燕笑了笑,認真道,“下官雖是個姑娘家,卻也盼青春永駐,永生不老。殿下呢”
永生
君九辰聽到這兩個字只覺得格外刺耳。
大皇叔和父皇那些冠冕堂皇藉口掩蓋下最真實的目的,不就是永生嗎
君九辰仍舊不表態,只問,“孤藥師,你有何籌碼同本王合作”
與其說他問的是籌碼,倒不如說他問的是“誠意”
孤飛燕握了握手,沒有猶豫,“下官沒有什麼籌碼,下官就是不小心知曉了太多祕密。”
這話一出,君九辰的眸光就寒了。
他還以爲,她拿出誠意會說出真相,會說出身世沒想到她拿出來的竟然是“威脅她知曉的祕密無疑是父皇以藥續命的祕密,還有他的身染寒毒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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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在威脅他,又是什麼
她來自冰海之南,她是一個皇族的公主,卻以孤家大小姐的身份,以“永生”的藉口來助他奪位,來同他共謀冰海,他如何相信她
冰海當年那場異變,是偶然還是人爲是天災還是若是,到底是何人引起的是冰海南岸之人,亦或是冰海北岸之人
這個女人,以及她的家族,是否有參與
這裏頭,到底藏了多少祕密她心裏都又藏了多少祕密
“孤飛燕,沒想到沒想到你不是百楚細作,卻比百楚細作更令本王不得不防”
這話,君九辰是說在心中的。他看着孤飛燕,冷冷說,“孤飛燕,本王最後一次警告你,守好你知曉的祕密,本王可以保你此生安好,否則,後果自負至於永生,你就別想了”
孤飛燕想過他會拒絕,卻沒想到他會拒絕得如此徹底。她暗驚着,幸好,她還有最後的籌碼。
她語氣沉重,淡淡道,“殿下對皇位對冰海沒興趣,對大皇叔和皇上逼澤太子做了什麼,一定有興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