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程覺得憋苦,可這是自己作死的後果,他便是萬萬不敢表現出有“怨言”的。
只能感嘆:她是真懂怎麼往他的痛點上來懲罰,這種折磨遠比罵他一場,揍他一頓難受多了。
過了兩天,厲母來了電話,讓兩人回老宅喫晚飯。
厲司程從公司回到望江嘉府接上葉舒言再回到家已經是飯點了。
進屋就看見厲司純在客廳玩手機。
“你們終於回來了,媽都在裏面唸叨好幾回了。”
厲司純話落,厲母就從廚房方向出來,笑盈盈道,“舒言回來啦?”
“伯母。”葉舒言臉色帶着歉意道,“路上有些塞車,我們回來晚了。”
“不晚不晚,正好趕上開飯呢。”
厲母笑着上來擠開厲司程,拉着葉舒言的手往飯廳帶,“餓了吧?咱們先喫飯。”
厲司程:“……”
後一步跟上來的厲司純在他旁邊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看來咱倆在這個家地位都大不如從前了。”
厲司程目光落在那邊已經在飯桌前坐下的女人身上。
這幾天都沒給過他一個笑臉的小女人,這會兒跟她的婆婆笑得可甜呢。
他心底不免泛起了些醋酸味。
這幾天在家喫飯,她甚至都不許他坐在她身旁,直接勒令他坐到對面的位置去。
想到這,厲司程擡步走到她身邊時,故意拉着椅子往她座位這邊挪了挪才坐下。
葉舒言自然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但礙於在厲母面前,她也沒說什麼。
這幾天,任憑他在身前各種殷勤討好,葉舒言就是故意冷着他,讓他“看得着也碰不着”。
哼,她讓他節制一點,他倒好,非但不節制,放縱起來是又蠻橫又強勢,把她往狠裏折騰。
就得要好好懲治他一下,讓他以後長點記性的。
飯菜很快端了上來,葉舒言發現桌面上多半都是她喜歡喫的菜。
對面的厲司純故作不滿地對葉舒言說,“瞧瞧,你一回來,咱家都成你的主場了。”
厲母笑着道,“這個家以後舒言就是女主人,那不得是她的主場。”
葉舒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顫,有些受寵若驚地看着厲母,“伯母,我……”
“媽說得對,我們還有個把月就領證了,到時言言可不就是咱家的少女主人嗎。”
厲司程說着就藉機伸手握住了葉舒言放在桌面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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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沒有像前幾天那樣掙開他,厲司程脣角彎起了一個弧度,忍不住就得寸進尺地用指腹輕輕摩挲起了那嫩滑柔軟的小手。
“說起這個。”厲母放下筷子,看向葉舒言,“舒言,我正想問問,婚禮這一塊,你是怎麼打算的?”
正想着把手抽回來的葉舒言一愣,怔松地看着厲母,“啊?”
“這距離領證只剩一個月了,怎麼也沒聽你們倆提起過辦婚禮的事情?”
被握着的小手微微僵了一下,厲司程立馬搶先開口,“媽,我們不打算舉行婚禮。”
“不辦婚禮?”
以爲這是厲司程的主意,厲母當即擰眉看向他,嚴肅道,“這怎麼行,咱們厲家娶媳婦哪有不辦婚禮的道理?”
自家女兒訂婚宴都辦得那麼隆重,若是娶人家姑娘卻不辦婚禮,這不厚此薄彼了嘛。
厲母以爲厲司程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倆是離婚再復婚纔不辦的,便道:
“女人這一輩子總要辦一次婚禮的,上一次你們結婚匆忙沒顧得上,這次,你合該給舒言一個更盛大的婚禮纔是。”
她說着又一臉支持地看向葉舒言,“別擔心孩子,厲家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的,你別聽那混小子的。”
厲母一副爲她撐腰的樣子,葉舒言心裏動容的同時也覺得十分愧疚。
“伯母,您誤會了,其實不辦婚禮的要求……是我提的。”
“你提的?”厲母一愣,訝異:“爲什麼?”
婚禮難道不是每一個女孩的夢想嗎?
“我……”葉舒言嘴巴動了動。
她知道厲母和厲司程想辦婚禮都是爲了給她儀式感,讓她感受到他們的重視和珍愛。
但——
在她的觀念裏,一段婚姻好不好,是否幸福,這些都是從兩人之間的感情,以及這個家的家人對自己的態度中體現的。
他們對自己的愛,她已經感受到了。
婚禮只是一種點綴,而非必要。
對於她這種性子冷淡且有些社恐的人來說,辦婚禮,尤其是盛大的婚禮,反而是一種壓力。
那麼多的客人迎來送往地招待着,她覺得累且無謂。
尤其這當中……根本沒有一個是她的親人。
最期待和想看她婚禮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那樣的婚禮於她而言,反而徒增幾分傷感。
何必呢。
見她神情有些落寞地垂了眸,厲司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對厲母說,
“媽,這事主要還是我的意思。您是知道的,我們厲家辦婚禮,那得是什麼場面?光是每個賓客過來說聲祝福,那都得招呼個大半天,更別說還有一些別的環節流程,那一天新娘子得多忙?我可捨不得累着我老婆。”
他那聲“老婆”叫得自然又繾綣,葉舒言心尖跳了一下,轉過頭,正好就對上了那雙溫柔的黑眸。
厲母見小兩口一副已經商量好了的樣子,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而剛剛纔辦完一場訂婚宴的厲司純對厲司程的話可謂是大寫特寫的深感認同。
“別說,還真就是這麼回事,累死人了。”她朝葉舒言兩人豎起拇指:“還是你倆有先見之明。”
說着她眼珠子轉了轉,“乾脆……等我結婚那時也不辦婚禮了,省得操那份心。”
被她這麼一說,厲母的注意力立馬轉到了她身上,“別淨想一些遠的事情,你現在該做的是好好準備接下來m國的那場訂婚宴。人家季家在m國可是世家大族,請的賓客非富即貴,你可更得上心些纔是。”
厲司純努努嘴,“放心,我不會丟了咱們厲家的臉的。”
厲司純在m國舉行的那場訂婚宴定在了5月20號那天。
日子是厲司純選的。
厲母又唸叨了她兩句,然後才繞回到葉舒言和厲司程身上。
“至於你們倆……”她看了看二人,說道,“想怎麼辦就按你們自個的意思來吧。”
現在的年輕人思想和行事作風都不同他們那個年代了,她也管不着。
見她沒有反對,葉舒言暗暗鬆了口氣,“謝謝伯母。”
晚上,兩人住在了老宅。
葉舒言正想與厲司程一起上樓,就被厲母叫住了。
“舒言,你來一下我房間。”
葉舒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厲司程。
心道:該不會是婚事的事情,她其實還是反對吧?
厲司程安撫地揉了一下她腦袋,低聲道,“沒事的,去吧。”